但是不论如何,村民的话还是燃起了诸人心中的希望,赶到村民所说的地址时,几人都确信没有走错。
农家小院里有好些个簸箕,里头都晒着草药。
一个坐在轮椅上,两个小哥儿,还有些随从,自是只有方俞上前去扣门,运气不错,农家小院儿里有人在。
“听到了,听到了,大老远就听见声音朝这边来了。”
屋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不一会儿几人听见开门声,一个瞧着精神气极好的小老头儿行到门口来:“啥事儿啊?看病的?”
“古大夫,您在实在是太好了!素闻您医术高明,精通骨疾,我好友腿伤久不得愈,还请您出手看诊一二。”
男子一眼就瞧见了轮椅上的,但他并未有开院门的打算。听完以后反而扭身去院子里的层层簸箕下薅到个背篓,将地上的镰刀扔在了背篓里,又拾起锄头,取下屋檐前挂着的草帽扣在头顶上,不紧不慢的,全然是没有把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放在眼里。
“我不得空啊。”
言罢,男子就从开了后门从那头出去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方俞赶忙绕到后门去堵住了老头儿,那老头儿也未有生气,只对身长体匀的方俞道:“下次吧,下次一定。”
方俞厚着脸皮:“择日不如撞日啊。”
老头儿有板有眼:“今儿翻了黄历,不宜治病。”
“哪里哪里,今日二十一,宜破屋、坏垣、求医。”
老头儿又望了望天:“太阳有些大,晒的人心慌,握刀手抖。”
“治病在屋里,晒不了太阳,治病若是阴天风大容易眯眼,雨天雷电惊心不得安稳,还是天晴之日最佳。”
老头儿闭了嘴,上下打量了方俞一眼:“你说书的,我说一句你能说十句。”
方俞诚恳:“教书的。”
“教书的。”老头儿默了默:“教书的好,不过我今日要下地割麦子,不然就替你朋友看诊了。”
“这还不简单,我们人手多,让随从前去割麦子,定然很快就能收完。趁着今日天气好,还能晒上一晒。”
老头儿道:“你求我替你朋友看诊,作何要别人帮你还情,你去同我割麦子吧,若是回来还未天黑,就替你朋友看诊。”
方俞眉眼有笑,回头看了乔鹤枝一眼,连忙同老头儿道:“一言为定。”
尤镰赶过来:“怎好叫方。。。。。夫子替我们下地,还是我去吧。”
“不行,就要他去。”老头儿背着背篓走到了前面:“他如此能说会道,就让他到田里说个痛快,换做别人我便不诊了。”
萧从繁也是凝起了眉头,他是行武之人素来傲气,不愿低头和委曲求全,若是那大夫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万一是个糊弄人的乡村野医,岂不是让方俞白受一场折磨。
“方兄,算了。”
“有机会不论是多么渺茫也不可轻言放弃啊,有的是人还需要萧兄。”
萧从繁知道方俞是什么意思,但是让方俞一个读书人去下地也实在是。。。。。。。
乔鹤枝道:“无妨,让他去吧,他会下地。”
方俞摸了摸乔鹤枝的头:“我定然早去早回。”
看着跑向羊肠小道去追老头儿的方俞,几人皆是微微叹了口气。像这样的医师又不可能把他绑了逼着他治病,万事也只得顺着他来。
“我们在此处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花些银钱在附近的人家打听一下这位大夫有些什么喜好,也好投其所好。”
乔鹤枝建议道,尤镰附和了一声,三人便往附近的农户前去。
这头方俞到了地里,老头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麦子田,周围的麦田早都已经收割了,便是麦桩子都被勤劳的百姓扯干净烧了,就老头儿的田里还直冲冲的立着麦子。
“谷大夫当真是贵人事忙,瞧乡亲动作快的把冬小麦都种上了,您的秋小麦还未收。”
老头儿放下背篓,脸不红心不跳道:“这麦子本就种的迟,收的晚些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