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陈氏多番瞧不起他,与他也素来是不对付的,可时下惊闻噩耗,人说没就没,他心中还是不由得发梗,实在也是太突然了。
“走时还好好的,如何便这般了。”
团在陈氏身边的小哥儿和女子对视了一眼,小哥儿颤颤巍巍道:“主、主君,节哀顺变。”
“若、若不是当初正夫执意要前往府城,丢下家宅中的一应事务,老太太也不会气急攻心留下病因子,恐怕今日也不会突然急症。正夫纵使是不喜我们两个,也、也不应把偌大家宅中的事务全然丢给老夫人啊。”
女子接着道:“老夫人年纪本就大了,日夜操劳着,又担心正夫路上的安危和主君赶考的成绩,日夜优思。。。。。。。这、这才在主君回来这般欢喜时刻突的撒手人寰,呜呜呜呜。。。。。。。”
乔鹤枝闻言眸光一凝,殊不知这两人这般歹毒,话里话外竟指责老太太离世是因为他气的,他临行前是把家中的事情安置妥当才走的,又如何会让陈氏劳心,谋害婆母这样大的罪名,不单是要上公堂,那是要。。。。。。他晃然从床边站起,慢慢走向方俞:“子、子若。。。。。。。”
方俞安抚的拍了拍乔鹤枝的背脊:“别多想,此事与你无关。”
“主、主君,老夫人可是您的亲母,含辛茹苦将您带大才考得如今的功名,您、您可切莫因偏私便不为老夫人做主了。”
女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虽奴婢未曾好命多伺候老夫人些时日,可老夫人最是面软心善,对我们这些奴婢亦是如同亲生一般,纵使今日是逾距说些大不敬的话主君因此而降罪,奴婢为着老夫人的恩情也甘愿受罚。”
方俞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目光中未有一丝温度:“恩情?老太太着实是对你们恩重如山啊,半路把你们搜罗进宅子里来,趁着家中主事的人都不在,耀武扬威还有了主子的款儿。”
“主、主君明察,奴婢、奴婢可都是依照老太太的话行事的啊。”
方俞挥手把桌案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在两个婢子旁碎开来,惊的两人一个哆嗦。
“家有丧事,原是没工夫来处置你们两个东西,你们倒是迫不及待的很,生怕人忽略了你们的存在一般上赶着要来讨罪!竟然还敢口不择言的诬陷正夫,他也是你们这等人可议论遭污的!”
“老太太原本身子就有些发福,安排了奴仆规劝老太太素日多食素,多行走,你们倒是贴心的很,一味的哄着老太太长在院子里,还把原本安排的奴婢给赶到了院子外头去。大夫确诊老太太便是这些日子食甜过多,血压升高,突然脑溢血而亡!”
方俞眸光冷肃:“你们非但不知悔改,还有脸说老夫人对你们有恩情,天大的笑话!”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扣下去,择日提到衙门听候发落!”
两人闻言面色惊恐,再不敢多言不是,连忙磕头认罪:“主君冤枉啊!主君,定然是那大夫医术不佳误诊的!”
“奴婢们是万万不敢害老夫人啊!”
瞧着两人被拖了出去,方俞揉了揉太阳穴,陈氏当真是自食恶果将这样的人买到家里来,他颇有些疲惫道:“谢了所有邀,着手筹备丧事吧,请个好的风水先生来看了好地儿,风风光光的把老太太送出去。”
雪竹应了一声:“是。”
乔鹤枝眼睛还有些红:“我、我也去帮忙筹备着吧。”
方俞拉着人,他知道乔鹤枝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切莫把这些小人的话放在心上,争吵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她会为此事而留下病根儿,以前早就气病了,作何还会等到今下。大夫也说了,是因为得知了喜讯情绪过于激动,又因血压太高而致使的。”
“幸而你没有允许那两个婢子敬茶,否则后患无穷。”他伸手将乔鹤枝揽到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别自责,赶回来你也累了,先好好歇息着吧,你若是再病倒,那我可就真是手忙脚乱了,这头的事情由我。”
乔家二老在一旁见着方俞这般维护自家小哥儿,便是也没有多的话可说了,安抚了方俞一些话便去帮忙安排丧事。
“眼瞧着贤胥得了这般功名,次年会试定然有望入闱,竟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乔信年痛惜女婿丧亲之余,又不得不感慨一句:“这朝守孝三年,可得误了赶考,得要下一回会试了。”
乔母自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安抚道:“死者为大,今下礼孝和科考难两全,也是无奈之举。说句无理不恭的话,陈氏年事已高,总会有这么个日子,女婿总是要守孝丁忧,他时若是出息真三甲有名入朝为官,到时候还得自请离于职守回乡守孝,更是个难字。”
“今下也好,便当是多些时日读书赶考,左右方俞年纪也还小,等更加踏实稳重些了再去赶考也不迟。”
“便也只有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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