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冷,稍年幼些的少年不住向身后的怀抱缩着。
时透的脸色不再苍白了,从脸颊到额头透着一股殷红,搁浅般快速喘息,蹙着额心,睡得很不安稳。青向的掌骨恰好蹭在他颈边,传来的温度高的可怕。
“要把他拉出来才能好好检查。”
一身白大褂的男性摘下了眼镜。
有看时透年纪小,动了恻隐之心的护士上手去抱,青向的衣摆却被死死扯住,拧攥布料的力道渐大,与之相反的是时透的眼皮颤抖,大抵拼力想睁眼,无力的身体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
“有一郎……?”
怀中的人呼吸急促,艰难挤出一声,嗓音轻而无力却透着焦急。
“……你要去哪?”
青向去看时透睡得很不安稳的半张脸,猜测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队伍一共三个人,灶门烧完时透烧。人类,太脆弱了,同样的伤势半天狗几分钟就能痊愈。
青向扼腕叹息。
时透攥的太紧,护士尝试几次也没了办法。
“能安抚下你弟弟,让他松手吗?”
两人都是黑发,时透还一直闭着眼睛,如此信任的姿态让护士以为两者是兄弟关系。
“安抚……我也想让他松手。”
得不到回答的时透更加不稳,攥着布料的那只手愈发用力,指甲透过湿透的布料擦过青向小腹的伤口,后者强行抑制才能控制住表情。
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凑近时透耳边呼唤:“时透桑,听得到吗?我们到了医院,松开手才能让医生治疗。”我也是,手臂得及时上药。
‘桑?’护士诧异后才了然是自己猜错了。
但是时透听不见,平日无机质如青玉一般少年此刻缩在青向怀中,这时候才有他原本年龄的脆弱,好像湖面升腾的晨雾,阳光稍稍扫过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要去哪?告诉……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他蹙眉喃喃,止不住的咳嗦也不能将之唤醒。
煞白着脸打哆嗦的脆弱少年很能唤起人的同理心,至少玄弥盯着浑浑噩噩的时透就干着急。
“这不是完全沉浸在梦中了吗?”
玄弥用额头抵上时透,被传来的温度吓了一跳。
“不能在隐柱怀里看病吗?用那个,你脖子上的那个,总而言之先退烧吧!这温度太危险了!”
医生沉思片刻,还是同意了。摘下脖子上的听诊器,示意青向按住时透的抗拒。
“落水了是吗,在水里泡了多久?”
青向抬头示意玄弥,这时候的玄弥出奇靠谱。
“不算在水边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
“不到二十分钟?”
医生探析地扫过时透手臂和胸膛的肌肉量,加上后者稚嫩的脸庞,感到诧异。
“一般年轻再加上他这个体质,不会只泡二十分钟就发展成低温休克,是之前怕水吗?”
还有,这个年纪有这个锻炼量也很令人不明。
那是间接诱因。
直接诱因是凭一己之力和上弦五缠战三小时。
青向没回答,反而赞许地rua了rua时透湿透的额发。
单人直面上弦之五,嗯,好苗子,果然是天才。
没人回答问题,医生也不再追问。
听到手下隐约有肺炎的异响,他转身交代了过来的护士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