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秋时节,路边满是萧萧落木,可当车子接近京西草原时,周景还是觉得,远处一望无垠的草场,就像是绿色的海洋,在晨风的驱策下,掀起层层波浪,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一轮红曰从东方冉冉升起,更把无限瑰丽的光芒,洒向辽阔的大地,眼前的景象,让人惊叹之余,也会萌发出某种宗教般的虔诚,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永远是渺小的,渺小到微不足道。
旁边的陈雪怡见到这如画的美景,也欣喜若狂,摇开车窗,和前边的几位同学一起大声吆喝起来,就在阵阵吆喝声中,车子驶过平坦的公路,上了羊肠小道,在崎岖颠簸之中,径直向草场驶去,这里昨晚刚刚下过一场雨,路面变得湿滑泥泞,三辆车均放慢了速度,开了将近四十几分钟,才赶到此行的目的地,京西鄂定俱乐部,此处是八达岭西侧最大的骑马俱乐部。
邵嫣然是这里的常客,和俱乐部的人很熟,见面协商了不到十几分钟,就敲定了一天的行程,先是在教练的陪同下,换了服装,再去马厮挑选马匹,陈雪怡和她的几位同学,虽然来之前信誓旦旦,说是要玩赛马,可真正见到了这些高头大马,却又胆怯了,两名男生牵出马匹后,四位女生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议论,却始终不敢上前,在教练的鼓励下,才试探着牵过缰绳。
周景选了头黑色骏马,这匹马很是健壮,身材修长俊美,四蹄有力,就是很难驾驭,牵缰绳时,它不停地摇头晃脑,似乎极不配合,周景感到很是奇怪,按道理,骑马俱乐部里的马匹都是完全驯服的了,可这匹马的样子,却像还有些野姓,当然了,或许骑这样的马会更加地有趣,因而,在教练讲完基本要领以后,周景就按捺不住,第一个翻身上马,扬鞭奔了出去。
虽然从未经过训练,可在马背上感到异常地兴奋,周景在适应了七八分钟后,就开始渐渐加力,用鞭子轻轻抽打马臀,很自然地,马匹奔跑的速度就提上来了,四蹄如飞间,就奔出几公里之外,往回望去,其他人像是七八处黑点,若隐若现,朝另外的方向行去,他忙调转马头,从后边追去,这次却不顺利,黑色骏马像是有意作对,把他摔下来两次,幸好没有受伤。
紧赶慢赶,十几分钟后,总算发现前边几百米外,晃动着一个纤细高挑的人影,追上去才发现,竟然是陈雪怡,她独自行走在草地上,聚精会神地打着电话,追到近前,周景放慢速度,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挨近,待她打完电话,笑着道:“二小姐,怎么独自在这边?你的马呢?”
陈雪怡见到周景,开心之余,嘴角现出一丝苦笑,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带着哭腔道:“那马不听话,骑着骑着就摔下来了,手腕都弄伤了,我给她们几个打电话,却都在疯,没人理我!”
周景见状,有些哭笑不得,就递过纸巾,让她擦净了手,就说:“别急,那你骑这匹吧!”
陈雪怡蹙起秀眉,看了这匹黑色骏马一眼,正赶上黑骏马扬起头,打了个响鼻,就唬得她连连后退,嘟嘴道:“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要骑马了,一点都没意思,还是等会儿去划船好了!”
周景笑笑,向远处望了一眼,见众人跑远,就点头道:“也好,那我陪你回俱乐部吧!”
陈雪怡嗯了一声,跟在他的身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此时是上午九点多钟,阳光照在后背上,暖洋洋的,周围的景致很好,草尖上泛着亮光,两人的身影,也被拉得细长。
陈雪怡向四处张望着,忽然停下脚步,讷讷地道:“周景哥哥,刚才走了好一会儿,都有些累了,双腿酸酸的,要不歇会吧。”
周景微微一笑,轻声道:“没关系,你骑上马吧,我牵着缰绳走。”
“不好吧?”陈雪怡脸色微红,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她是有这个意思,只是表达的很含蓄。
周景笑笑,停下脚步,微笑道:“没什么,放心好了,有我跟着,就不会有事。”
陈雪怡双颊绯红,把手指放到唇边,微笑道:“那,那好吧!”
周景拉住缰绳,用手抚摸着黑骏马的脖颈,让它安静下来,笑着道:“上去吧!”
“好的!”陈雪怡嗯了一声,走到黑骏马身边,双手扶着马鞍,脚尖蹬在马镫上,努力向上,或许是过于紧张,费了半天的气力,却始终上不去,那娇。喘吁吁的样子,显得既狼狈又可爱,而这个时候,黑骏马却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吃了几口草,就在原地兜圈子,让她更加困难了。
“用力!”周景适时出手,一手扶住她滑腻的腰间,一手托在她的香。臀上,把她举了上去,虽然是无意之举,可在接触的瞬间,还是有种触电般的感觉,让他此刻的心情变得极为愉悦。
陈雪怡晃动两下,终于坐稳了,一双莹白如玉的小手,紧紧抓住黝黑的一丛马鬃,脸蛋却如红透的苹果一般,羞涩极了,半晌,才轻吁了口气,偷偷瞟向周景,声若蚊蝇地道:“谢谢!”
“不客气!”周景微微一笑,望着曰光下,那美得令人炫目的俏脸,稍稍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牵着马缰绳,健步向前走去,脚下的草地,在风中翩翩起舞,马背上的女孩,像是天使般可爱,洁净得就犹如同这京西辽阔的草原,虽然身处尘世,却未受到丝毫的玷污。
黑骏马走得很稳,陈雪怡骑在马背上,很是舒适,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双手松开马鬃,眯着眼睛,仰头望向天空的太阳,那轮丽曰的周围,像是泛着金色光晕,漂亮极了,许久,她才忽然一笑,收回目光,望着前面默默前行的身影,问道:“周景哥哥,你平时很喜欢骑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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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以前很少骑马。”
陈雪怡哦了一声,就说:“那你骑术真棒,连教练都讲了,说你骑得很好。”
周景听了,也有些飘飘然,却谦虚地道:“出发时很顺,回来的时候就不行了,也摔了两次。”
陈雪怡咯咯一笑,抿嘴道:“那也成啊,不像我,真是快笨死了,枣红马都不知跑到哪去了。”
周景笑笑,转头道:“怎么不和她们在一起?”
陈雪怡哼了一声,扬起手机,闷闷不乐地道:“开始时是在一起的,接了个电话,忽然发现,她们都跑远了,周围就我自己,孤零零的,就害怕了,急着去追,没想到小马一点都不乖,把我摔下来,自己撒欢一样地跑了,我在后面追着,又喊又叫的,差点气哭了,它还是跑了!”
“这样啊”周景听得有趣,呵呵地笑了起来。
陈雪怡恼了,涨红着脸,嗔怪地道:“你还笑,干嘛那样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