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寨主道:“不如咱们按照岭上规矩,便请严大哥与丁大哥在众兄弟面前比划比划。()一是给咱们去了眼前这难题,二是也教咱们开开眼界,岂不是好?”
他如此一说,众人都说甚好,本寨丁寨主面上却微微变色。
那严寨主哈哈笑道:“于兄弟说笑了,我与丁贤弟相交多年,怎能为了些许小事便即动武,伤了和气?这主意就请丁贤弟拿,咱们都听丁贤弟的便是。”
杜、云二人见他分明眼现寒芒,知他是在欲擒故纵。
那于寨主道:“严大哥与丁大哥无非是随意过上几招,又不是当真比武动手,又怎会伤了和气?就算严大哥执意相让,丁大哥又怎会捡这现成的便宜,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东、西侧众寨首纷纷应是。
那严寨主哈哈大笑道:“既然众位兄弟如此盛意,丁贤弟你看。。。。。。”
本寨丁寨主干笑两声,道:“如此,做兄弟的便与哥哥耍上两手?”
那严寨主自椅中站起,环顾众人道:“我与丁贤弟二人只为给众兄弟一个交代,并非当真比武较量。这兵刃嘛,是不用了。不过咱们可都是尸山红骨岭的手下,虽说只是自家过招,这‘巨魂丹’是不能不服的。”说着自怀中摸出一颗朱红药丸,放入口中吞下。
云水凝认得那朱红药丸便与当日在栖凤山夹风峪内马勾所服的怪药一模一样,心道:“原来这个叫做‘巨魂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寨丁寨主看了王万良一眼,又向山下望了望,大拇指一挑,站起身道:“严大哥好气魄,小弟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亦从怀中摸出一颗巨魂丹,吞了下去。
东、西两侧众寨首见他二人都吞了这药丸,俱都发出赞叹钦佩之声。云水凝想起那日马勾直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才服用此药对敌,被自己破了药效之后,本来干瘦的身子竟然缩得有如干尸一般,可见这丹药虽能使人一时变强,却对身子有着极大的害处。
两方匪众呐喊声中,严、丁二人走向场中。接着各自发出一声低喝,胸肌蓦地鼓胀,全身骨骼噼啪作响,身躯充盈扩展。那严寨主“长”成了一个八尺七寸的雄伟汉子,身量直逼六大金刚。本寨丁寨主亦“长”得身量颇巨,但始终比那严寨主短了几寸。
云水凝记得当日马勾服下这巨魂丹后,先是吐出一口血水,身子发生异变之时,面容扭曲狰狞,极具痛苦之色。这严、丁二人处于变化之中却能够神色自若,那严寨主甚至言笑轻松,可见此二人的体质之强。
这时一个本寨匪众向山下跑去,却是王万良趁众匪首凝神看向场中严、丁二人之时,悄悄吩咐了几句去的。杜、云二人对望一眼,均知是本寨丁寨主怕斗不过那严寨主,以防他狠下毒手,方才示意王万良调集人手准备,以防万一。
场中严、丁二人行过抱拳礼,本寨丁寨主笑道:“还请严大哥手下留情。”
那严寨主笑道:“该请丁贤弟手下留情才是。”
他话声方落,本寨丁寨主脚下一弹,一个飞腿自下而上,踢向他下颌骨。这一下骤出不意,出招又颇迅快,端的难防。那严寨主嘿地一笑,双臂回弯,两掌相叠下压,按在丁寨主脚背上。
丁寨主脚背与严寨主双掌一触,力道便往下沉。脚刚着地,一个铁拳中宫直进,击他面门。严寨主后退一步,亦是一个直拳击出。啪的一声,两拳相撞,丁、严二人各自后退一步。
丁寨主面露喜色,当即右拳一晃,左拳击出,径取对方胸口。严寨主右手变拳为掌,阻住丁寨主左拳,左手成拳打他右肋。丁寨主右手下抓,去拿严寨主手腕。岂知严寨主左手突地上翻,竟然先将他手腕拿住。
丁寨主大惊,左拳斜进,让过严寨主右手,伸出两指,向他双眼插落。严寨主头向后闪,右手亦抓上丁寨主右臂,沉腰坐马,吐气开声,竟将丁寨主偌大的身躯抡起,划过半空,摔向地上。
砰的一声响过,丁寨主仰天摔落在地,严寨主一方匪众高声欢呼。严寨主哈哈大笑,见丁寨主一动不动,低头去看。丁寨主蓦地飞起一脚,向他头顶百会点到。严寨主急往后撤,左手护在头上。
丁寨主一脚落空,双手向地上一拍,两腿使力一蹬,整个人便倒仰着向严寨主撞了过去,本寨匪众轰然爆出一片彩声。严寨主见他以头撞来,将身一侧,左手在前,右手在上,欲往他面门击落。
丁寨主头将撞到,双拳急出,击向严寨主左腰。严寨主并不闪避,双手出掌,阻住他两拳,右腿猛抬,以膝盖撞他后脑。此时丁、严二人拳掌正处于初合乍分之际,丁寨主双手如何快法,也是不及回救。
眼看这一下便要击实,丁寨主非死即伤。本寨匪众惊呼声中,只听丁寨主大叫一声,上身挺起,竟是危急中脚下一个“千斤坠”将身定住,挺腰收背,直起身来。场上匪众发出一片彩声,众寨首亦多叫起好来,显示佩服他腰力强劲。
丁寨主虽躲过这脑后一击,却也因此背后空门大露。严寨主一声低笑,叫道:“丁贤弟小心,我要打你背后了!”他这话虽在好意提醒对方,眼中却是凶光毕露。脚下不缓,一拳向丁寨主背脊轰到。
丁寨主百忙中叫了句“严大哥恁地客气”,向旁急闪。刚一回身,严寨主铁拳已然击到。丁寨主慌忙双手去接,啪地一声拳掌相交,丁寨主嗒嗒嗒接连后退。严寨主穷追不舍,双拳连挥,向他紧攻。
丁寨主接过两招,双脚一点,向后落去。接着沉腰坐马,力贯右臂,奋力击出。严寨主见这一拳好生猛烈,对方似已用上十成力道,不敢怠慢,在他身前跃落,亦是一记力拳打出,欲将他腕骨震断。
就在两拳将碰之际,丁寨主拳锋忽偏,身子斜进,右手竟搂上严寨主后脑,接着左手倏前,握住严寨主下颌。众匪惊呼声中,只见他双手用力一错,竟是外家中的一计重手“卸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