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家书一封抵万金
岳翰屏在禹王山、连防山战役后,部队伤亡很大,李宗仁特意将他的部队调回徐州休整。李宗仁现在也非常喜欢这个将领,私心里,不愿意他的部队伤亡太大。作为战区司令的李宗仁,心里明白,虽然又打了一个胜仗,但是日军的合围之势并未破除。徐州的战区部队很快就要突围了,将岳翰屏放在身边自己也放心。5月4日,岳翰屏的**36旅转到徐州休整待命。最想不到的,刚到徐州,战区转给他一封家书。
从抗战爆发以来,岳翰屏就征战在抗战的第一线,那种和平时期的生活,对他来说反倒觉得很遥远。牛皮信封面上的字很生疏,写的虽然不是很好,但起码看得入眼。没见过,绝对不是杨汉秀写的。汉秀的字写得很好(很惭愧,岳翰屏的本体在后世就没写过毛笔字。所以,重生后,一直用钢笔,敲惯了键盘的手,写不出一笔好字),这是谁的?
怀着好奇,岳翰屏拆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封信,还有一张照片。看看照片,是自己的两个孩子。拍拍脑门,是啊,七七事变之后,自己出黔抗日,红玉在家里带着孩子。红玉和汉秀各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大的叫岳维铨,小的叫岳维钊。他希望两个孩子继承自己的意愿,成为国家的将军。是故名字里都带有“刀”的含义。
两个孩子,岳维铨现在应该有2岁了,岳维钊应该11个月大,快满周岁了。哦,应该是红玉写的信,可是红玉什么时候会写信了?自己印象中红玉不识字的。迫不及待的看看信。
“翰屏吾夫:
见字如面!自从你千里赴戎机,我在家中无时不念。上海、苏南、皖南、徐州,这些地名对于我来说,都很遥远,却又是那样亲近。因为有你,你在这些地方打仗。我从汉秀妹子那里以及后方的报纸中知道你在前方打得很好,而且还当了将军。可我怎么也放不下心,你是我的丈夫,想着你在枪林弹雨中搏杀,我的心就揪在一处。
我不识字的,你知道。可是为了能知道你的情况,我就缠着汉秀妹子教我识字、写字。汉秀忙了,就给我请了一位学校的女先生,教我识字。现在,我也能读报纸,看地图、给你写信了。家里特地挂了一张地图,每次得知你的消息,我就在地图上标出你的位置。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字写得不好,不要笑话我。。。。。。。。。。。
维铨很调皮,满地跑,总是缠着我问,‘老汉在哪里?’我就指着地图,告诉他你的位置。维钊快满周岁了,正咿咿呀呀的学着喊老汉、妈妈。。。。。。。”
岳翰屏的眼睛模糊了,自己太大意了,在战场空闲就没想到过给红玉写封信,完全快要忽视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是那么深沉,执着,为了能及时了解自己的位置,为了和自己沟通,居然学会了写字。虽然,严格来讲,红玉算不上自己的妻子,但毕竟自己重生在岳翰屏的身上,就要负起这份责任。更何况,他们有了孩子,而自己正是孩子的生父。
汉秀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忙着为部队添置武器的事。她知道**36旅缴获黄金的事。还是她出的主意,让岳翰屏分期分批将黄金投入贵州兵工厂,增加贵州兵工厂中杨氏家族的股份。一来漂白手中的黄金,二来,防止中央收回贵州兵工厂。只要杨氏控制了贵州兵工厂大部分股份,中央就不好再强行收回了。三来,就是拿分红弥补部队经费。因为杨森领兵抗战,贵州省主席,中央派了吴鼎昌去担任,这个和历史上的一致。好在,吴鼎昌算是有正义感的人,他顶住了中央的压力,以贵州兵工厂系地方实业为由,贵州兵工厂的武器只装备给杨森的部队。杨森和自己的部队补给算是初步解决了。
想想这些,岳翰屏觉得自己亏欠两个女人太多了,一个在家帮他管理家事,照料孩子;一个帮他在外奔波武器,打通人际关系网。是她们的付出,才使得自己能够一心一意的打仗,心无旁骛,身无负担。
岳翰屏想起杜工部的一首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在这烽火连天的岁月,能收到一封意外的家书,在残酷的征战岁月,多出一抹柔情,让自己感觉是个人。心底最柔弱的神经被不经意触动,岳翰屏的心飞到千里之外,仿佛看见撒欢的维铨,小孩子满地跑,红玉在后面追。维钊睁着好奇的眼睛,咿咿呀呀的学语。
办公室门外,一张秀丽的脸悄悄在门口一晃,眼睛偷偷瞟进来,看着岳翰屏的脸上写满温柔,眼睛始终注视着手中的信纸。女孩闪身进来,“旅长,你的样子好可爱!”岳翰屏一抬头,原来是改穿女装的黄月玲。
黄月玲换回女装,更增添她的秀丽。一身笔挺合身的军女装,尽显女性的玲珑曲线。脚上的高筒军靴,衬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白白静静的脸上,爬满好奇。
“哦,是月玲啊!你干啥子嘛?偷看我?晓不晓得,这样对长官很不礼貌!”岳翰屏故意板着脸说。
黄月玲听出旅长没有一丝责怪的神情,调皮的吐吐舌头,“旅长,哪晓得你看到信纸哈笑,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岳翰屏哭笑不得,这个调皮的女孩,故意打诨。“朗格说话嘛,有这样跟长官说话的吗?”
黄月玲不说话,却一把抢过旅长手中的信纸,“旅长,我看看,是不是日本人的劝降信。”
岳翰屏一个不小心,手中的信纸就转到黄月玲的手中,其实,就是岳翰屏小心,也不是黄月玲的对手。黄月玲要抢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看着看着,黄月玲的脸不由得一红,赶紧将书信递还给岳翰屏,“旅长,你好坏,是你的家信,你还让我看!”
“这,好像是你自己抢过去的。”岳翰屏无辜的说道,脸上显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理你了!”黄月玲撅着小嘴巴,转身要走。
忽然转身,问道:“旅长,要是我好长时间不见你,你会不会给我写信?”
岳翰屏不知如何回答,看着黄月玲期待的眼神,清澈的目光仿佛要钻进他的心里,他的心没来由的一软,点点头:“会的!”
黄月玲高兴的转身出去,岳翰屏心里一阵茫然,他知道黄月玲的想法。这个小妮子,躲进军营,却得到岳翰屏特殊照顾,自己又成为她心中的英雄,月玲的一缕情丝已经紧紧系在他的身上。可岳翰屏对黄月玲并没有多少爱的成分,直到台儿庄血战。她和陶文卿一起不顾自己的安危,处处护卫岳翰屏。让这位年轻的将军心里有了一丝感激,虽然这份感激更多的是停留在战友之间。但无可辩驳,岳翰屏对陶文卿和黄月玲有了一丝情意。
对呀,文卿怎么不进人影?这段时间,他越来越觉得陶文卿是个好秘书,所有的机密文件,都清理的井井有条,按时给他看。往复的电文,也都记录得很准。旅长的事情安排的井然有序,这个女孩子,人长得漂亮,字写的也漂亮,一手娟秀的钢笔字,几乎成为他的对外文字。
岳翰屏心中不免将这四个女性逐一看过,红玉,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家庭主妇型,不在乎男人有几个老婆,只要男人对她好;汉秀,现代知识女性,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世界观,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文卿,女军人,女特工,她有自己的神秘,但对男人,她有自己的标准,她可以接受一个男人,这是任务,但不会爱上这个男人。可对岳翰屏,岳翰屏自己能够感觉到,文卿不仅仅可以接受他,还爱上了他;黄月玲,出身江湖,一身武功,执着追求自己想要的,她的爱恨很直接。她的心中有中国根深蒂固的传统,她只想在男人身边尽自己的力量,帮助自己的男人。她不关心政治,只关心自己的男人。
四个女人,论姿色,各有千秋;论品行,各有所长。一封家书,不仅勾起岳翰屏对家的向往,更勾起他心中的遐想,如果这四个女人都是自己的,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