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雷一直努力的想着那件忘了的事情,他感觉到死亡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他心中想要想起这件事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浓。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到水柔曾经背过的一个双肩包时,他才想起了自己忘记的那件事情是什么。这个双肩包上,印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大的人影显然是小的人影的父亲或是母亲,小人在大人的手中,走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是那么的幸福。
也许是这一份幸福,触动了郑雷的记忆,令他忽然想起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有向家里打过一个电话,许多年前,还在大学的时候,那一次明哥拿出了他的那部破手机,将要拨号的时候,水柔却来了,然后他便再也没有想起打电话的事情。
于是在水柔再次为他换尿不湿的时候,他跟水柔提起了这件事,他本以为水柔会温柔的把电话拿来,然后拨出一串号码,打开免提,轻轻的放在他的耳边,岂料当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水柔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
没错!正是恐惧,他从水柔的眼睛中到的,是一股恐惧,仿佛水柔很怕他想起打电话这件事,但是水柔也只是恐惧了一下,随即便温柔的吻一下郑雷,然后拨出了一串号码。
简短的等待,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喂?是谁?”
郑雷的嘴有些哆嗦的说道:“我是郑雷。”
“雷儿,你真的是雷儿?他娘!雷儿的电话,真的是雷儿的电话!”
郑雷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声音,双眼渐渐的迷离。
然后听筒中便传来一声慈爱的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问道:“是雷儿么?”
“嗯,是雷儿,爹、娘,你们还好么?”郑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自己垂暮之年,竟然还能与父母说一次话。
“嗯,好,很好。”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哽咽,或许是激动,或许是伤心。
“家里都还好么?”郑雷问道。
“嗯,都好,家里还是老样子,一切都跟你以前在家时一模一样,你妹妹好多次说过要你爹和我搬走,可我们都没有搬。”
“妹妹?哪个妹妹?”郑雷疑惑的问道,难道自己失踪之后,父母又生了一个女儿?
“你妹妹啊,你难道忘了?”
“小婉?胡小婉?”郑雷突然想起这么个名字。
“嗯嗯,是,就是小婉,她现在也成家了,孩子都两个了。”
小婉成家了?父母怎么会知道小婉?难道那不是一场梦?郑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异样,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脑中陷入一片迷茫之中,混沌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记忆片段不断的重组着。
慢慢的,他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事情,犹如在脑中过电影一般,记忆飞速的定格在当天拿着成绩单的时候。
一声咒骂,一道天雷,他开始没命的奔跑,却引得天雷一道跟着一道落下,就在他跑的快要没命的时候,天雷终于停止了追击,他喘过一口气,转过身,便到前面落下一道天雷,然后他便到了一个白裙少女躺在地上……
记忆越来越清晰,郑雷的记忆终于重组到那天晚上。
突然间,郑雷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在旋转,一点点的旋转了90度,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站立着的,但是他向一旁的水柔的时候,他发现,水柔竟然与他成直角站着,他努力的扭过头向水柔,水柔的脚竟然没有接触到地面!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个想法瞬间在郑雷的脑中爆发。
随着他的思维的波动,水柔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深,然后他到水柔的脸上竟然慢慢的破开,从那一条条皱纹的缝隙中,慢慢的飘出一股股雾气一般的东西。
不!不是从那一条条皱纹中飘出,而是这一团团雾气一般的东西,慢慢的侵蚀着水柔的脸庞。
郑雷转转头,在屋子里扫视一遍,只见屋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这种雾气一般的东西,这些东西急速的吞噬着这个世界,包括水柔,放入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空间,而是一张纸!
慢慢的,郑雷的眼前只剩下水柔的下半截身子,而且千疮百孔,上去好不恐怖。郑雷眼前的世界,在他无限的惊恐中全部变作雾气一般的混沌。
他终于想起,自己还在这个阵法之中,背上传来阵阵**的温度,那是胡小婉的脊背的温度。
他试探着动动左手,发现左手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似乎自己真的忘记了左手还能够使用,右手中依然抓着功德尺,功德尺的近手端,那一点微弱的金光,轻轻的闪动着,透过无尽的混沌,郑雷依然能到这点微弱的金光。
他举起功德尺,在自己的左手上上上下下来回敲着,每一次敲击,都会让左手的知觉恢复一些,慢慢的,左手的知觉恢复了七&八成,然后他开始敲身上其他的地方。
四周的混沌慢慢的淡化着,郑雷也慢慢的清楚了自己的身体,他转头,眼睛余光瞥到胡小婉还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停的敲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也缓慢的恢复着知觉,时至此刻,郑雷已经知道刚才是在幻境之中,若是自己真的在幻境中死去了,那真的就有可能会死掉了。
郑雷不禁有一些后怕,同时也有些自恋,想不到自己竟然蛮有天赋的,这么牛掰的幻术,竟然没能难得住他,身后的胡小婉,到了现在还处于幻境之中,僵直着身子。
慢慢的,郑雷的腰终于能扭动,然后第一件事便是努力的转过身左手揽住胡小婉,全身意识集中到功德尺之上,朝着胡小婉的额头重重的点去。
功德尺点在胡小婉的额头之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然后金光好似没入了胡小婉的额头中一般,郑雷感觉到胡小婉的身子猛地一阵,然后其全身开始出现噼里啪啦的声响。
郑雷知道自己的那一击已经凑效,于是拿着功德尺继续用那种笨方法激活着自己的双腿,由于腰部还不那么灵活,在他敲完了大腿之后,便慢慢的蹲下来,去敲自己的双脚。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