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的东南面有一条小河穿过,小河名叫瘦水河,是本县唯一的一条河流。河水像准备上花轿的新娘一样,不仅清澈亮丽,而且总是不紧不慢地缓缓流淌着,一年四季不曾断流。
瘦水河在县城东南角形成了一个“u”形弯道。在弯道的周围有一大片芦苇丛,河堤上有许多一丛一丛的迎春花、连翘花、月季花等灌木,岸边有十二棵合抱粗的大柳树,长得甚是茂盛。每棵柳树下都围绕着树干很齐整地均匀地立蹲着三个碌碡。据说这是在民国时期,附近的一个村庄频繁出现男人落井身亡,女人难产离世的横事。于是就请来了方圆几十里有名的风水先生来禳治,风水先生就说在瘦水河的“u”形弯道旁植垂柳十二棵,在每棵垂柳周围均匀地蹲放三棵碌碡,如此便能消灾弭祸。至于此法是否灵验奏效,后人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过到现在,这里倒是成了一处环境幽雅,情侣幽会的好去处。
毋庸置疑,凡是情侣幽会,都想要淋漓尽致地倾诉,无拘无束地缠绵,都想要进入最佳的境界,追求最理想的效果。因此,幽会时对“风水宝地”的选择就显得至关重要。
轩运和张珊就凭借着他们智慧的大脑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瘦水河“u”形弯道这个地方作为他们幽会的“宝地”。虽然他们知道,来这里幽会的情侣绝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一对,但他们更知道,凡到此处的情侣,除了眼前热恋的美女帅哥,对其他人都是视而不见,“目中无人”的,即便是偶尔碰见了认识的人,也是贼寇遇上强盗,谁也不管谁,谁也不笑话谁。
轩运的皮肉之伤好了之后,他与张珊便经常到瘦水河“u”形弯道这个地方约会,而约会的时间只能选择在周三下午。
从此,每周三下午,轩运回到家里都是把馍菜装好就匆匆忙忙走了,再也没有帮父亲干过什么家务。张珊也是回到家里把衣服换一下,再在街上买点小零食,就迫不及待地向目的地出发了。
从此,每周三下午,瘦水河畔,垂柳之下,便多了一对痴恋的人,或蹲或坐,或躺或卧;或眉目传情,呢喃细语;或打情骂俏,揪耳捏鼻;或十指相扣,泪眼相对……极尽缠绵缱绻卿卿我我之事。
有一次,天上落着小雨丝,张珊与轩运共撑着一把伞坐在碌碡上。
“珊,你先把伞打上,我给你拿个好东西。”轩运说着就打开了斜跨在肩上的包包,取出了一件精致的礼物。
“哎呀,小帆船!你从哪儿弄得?”张珊惊喜地说。
“送你的!你看这几个字,是我写的。”轩运从张珊手里接过了雨伞,又把小帆船递给她说。
这是一艘精致的竹制小帆船,在船舷的一边用蓝色正楷字体写着:乘风破浪爱海远航;另一边写着: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张珊拿着小船仔细地看着说:“有创意!有创意!运,这上边有你亲手写的字,它就不是一艘普通的小帆船了,它是装满了我们爱情的特殊的运载工具,它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拿着它就会时时刻刻想到你。太珍贵了,我要把它当宝贝一样珍藏。”
轩运右手撑着伞,左手搂住张珊的肩膀说:“喜欢吗?”
“废话!当然喜欢啦!你送的我能不喜欢吗?”张珊深情地看着轩运说。
轩运又使劲搂了一下张珊的肩膀说:“珊珊,我觉得这把伞有点大。”
张珊很敏感地说:“你是嫌我还坐得太远了吗?”
轩运“嘿嘿”坏笑了一下说:“新婚怨床宽,初恋恨伞大嘛!”
“你胡编乱造也能出口成‘联’呀,真服了你!”张珊在轩运的手上拍了一下,娇滴滴地说。
“服了吧!呵呵,这说明你的眼光好,一下子就能从乱石堆里发现金子。也说明你的手段高明,能迅速将金子揽入怀中归为己有……”
“哎哎,高轩运,你这可是有点自吹自擂自我炫耀了啊,我从不认为你是金子,我只认为你是……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啥?是你的啥?快说呀!”
“白……白……白马……王子……”张珊靠在轩运的肩膀上娇羞地说。
“白马王子?哎呀,这个比金子就珍贵多了,我愿意做你的白马王子,不做那个破烂金子!”轩运激动地抚摸着张珊的头发说。
“哼!看把你美的,不过你可别自作多情呀,我可没把你揽入怀中……”
“嘿嘿嘿,我就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你不揽我入怀,我就揽你入怀,反正是只要你在我怀中,我肯定就在你怀中,你听着我的心跳,我听着你的心跳,我们的心一起跳出最优美最动人的音符……”
轩运说着就使劲搂了搂张珊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抱。
“哎呀,你怎么这么坏呀!把人家肩膀都弄疼了。”张珊刮了一下轩运的鼻尖说,“我的肩膀都挨着你的心脏了,还嫌贴得不紧呀!难道还要把我整个人塞进你肚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