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其所以然,相互拜别。
刘本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跟随何常在来到何府。两人下轿进门,刚入偏殿,便见李彦还没离去,或许是在特意等他们。当然还有形影不离的何琦,原本还谈笑温柔,见爷爷进门,便乖巧地立于一旁。何常在看了不禁羡慕,孙女何时对他这个爷爷这么千依百顺过,女生外向,果然不假。而此时的刘本才真正对李彦刮目相看,原本悬着的心,此时不知为何竟安定了一半。
何琦亲自给刘本及爷爷斟好茶,双手送上。刘本接到手上,温度刚刚好,不知是巧合,还是李彦故意安排的。若是后者,那眼前这个人便真是神了,也太可怕了。
几人怀着不同的心思,都没有急着说话,静静地喝着茶。
却是何琦扑哧一笑打破了沉静。何琦看着刘本,低头在李彦耳边嘀咕着,又忍不住抿嘴而笑。李彦听了也嗔怪地说了她两句,然凭谁都看得出他鼓着脸,是想笑而又不敢笑。
“贤侄女,本官脸上莫非有什么不对么?”刘本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摸着脸,上下看着,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对。
李彦听言,再忍不住,笑道:“刘大人误会了,拙荆谈的不是大人您,而是说起诸葛亮娶妻之故事。诸葛亮堂堂七尺男儿,俊貌修才,志比天高,却不想贪慕黄氏门庭,而甘愿委屈自己,而娶了一个黄头黑发的奇丑女子为妻。据说,诸葛亮以后不再另娶,且一房小妾也不曾纳,拙荆便断言,黄硕定然是个悍妇,诸葛亮惧内下官觉得可笑,刘大人脸上身上都十分干净,没什么”说着李彦又笑了。
刘本之妻黄氏系出名门,也是奇丑无比,人称钟离春第二。而刘本娶她之时,正流落京城,穷困潦倒。后来刘本虽然全凭己力,飞黄腾达,官居极品,但依旧有些风言风语。刘本为官多年,清正廉明,人人敬重,世人才不忍提起。没想到李彦却借着诸葛亮的故事,放肆而谈。
刘本脸色黑如锅底,胸口起伏上下,吹着胡子,冷冷道:“好说,好说!”若是针对自己,刘本宰相肚内能乘船,一笑置之,然李彦和何琦却公然拿起他妻子开起玩笑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何常在也是一惊,见刘本眼光冷凌,真想上去将李彦的嘴吧撕烂掉,心想:“这小子不知道就被乱说,现在可好,不禁害了琦儿,只怕刘本连我也恨上了。”又多此一举地跺了一下脚,狠狠地瞪了李彦一眼,轻“咳”一声。
李彦见何常在提醒,恍然大悟,抱歉道:“刘大人千万别见怪,是小的口不择言,忘了宰相夫人也是见谅!见谅!您看,要不是爷爷提醒,小的真的忘了这茬,刘大人”何琦也掩口做惊讶状,不好意思地吐吐香舌,少不得跟着李彦一起道歉。
何常在听了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李彦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把他也给出卖了。慌乱之后,忙又开口向刘本解释,谁之越描越黑。一时之间,竟成了三人围着刘本,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家庭丑闻。
“够了”刘本再好的脾气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大喝道。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喝声惊醒,都一脸无辜地看着刘本。何常在更是绝望,从来没见刘本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看来刘本是真的生气了,两家的关系从默契到决裂,没想到只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完成,真是世事无常。当然其中罪魁祸首,是这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李彦。何常在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自从李彦娶何琦以来,何府就没平静过一天。
“刘大人”
李彦还要解释,刘本早已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何常在目送刘本走远,指着茫然的李彦,无语至极,又看看紧张的何琦,叹息一声,道:“我不管你们”便也赌气走了。
何琦紧张地靠过来,攀在李彦的肩头,弱弱地问道:“这样好么?”
李彦笑道:“做戏当然要做全套,遣将不如激将,不然外人怎么会相信呢?放心吧,两位都是当朝宰辅,心胸宽大,这点小事过几天就没事了。”
何琦点点头,突又抿嘴笑道:“刘夫人我曾见过,确实”后面的话虽然扭捏没有说出口,但凭谁都猜得出来。不是何琦喜欢背后论人,只是女人对于相貌都有着着迷一般的关注。
李彦一笑而过。
话说刘本盛气出门,韦富赶忙上前请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刘本冷哼一声,脸黑如炭,怒目带火,韦富吓了一跳,噤声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