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差不多!她无心和陈妈妈打太极,索性开门见山:&ldo;陈妈妈,是不是那左俊杰说了什么……&rdo;话刚说出口,陈妈妈已低声喝道:&ldo;九小姐,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您要是行的正走得直,那左俊杰说什么也没有用。家里十几位小姐,太夫人最喜欢的就是您。您就是不为傅家的声誉着想,看着太夫人满头的白发,已是知天命、半截入土的人了,您都要消停消停才是!&rdo;她说着,眼眶渐渐泛红,&ldo;您还是回去吧!好好呆在屋里,还有小姐的体面,这样胡说八道,我就是拼着个大不敬的名声也要替太夫人、大太太管教管教您。&rdo;没想到陈妈妈这样看她。家里的长辈是不是也这么想呢?她脑子&ldo;嗡&rdo;的一声,血住上直涌:&ldo;陈妈妈,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能信一个外人的话……&rdo;陈妈妈却一副不愿意和她多说的样子,径直拉开了房门:&ldo;九小姐,天气热,您先回屋歇了吧!&rdo;几个粗使婆子站在屋檐下看热闹,没想到房门突然开了,不好立刻散了,缩头缩脑地转过头去,装出站在一起说闲话的样子。她不想就这样回去,又不想当着那些粗使的婆子和陈妈妈争辩,咬着唇站在那里。&ldo;九小姐!&rdo;陈妈妈背过身去,&ldo;我们这些下人,走到哪里都低头弯腰受人轻待。可别人一听说我们是傅家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话的口气也柔和了不少……您不在乎,可我们却当做性命……只盼着傅家兴旺发达,爷们都能中进士、当大官,姑奶奶们都能封诰命、做宗妇,我们也能挺直了腰杆走出去……&rdo;&ldo;你都盼着傅家好,何况是我?&rdo;她压底了声音打断了陈妈妈说话,语气急切地辩解道,&ldo;妈妈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更应该帮帮我才是。&rdo;&ldo;九小姐!&rdo;陈妈妈声音显得有些疲惫,&ldo;太夫人十五岁嫁到傅家,从孙媳妇一直熬到太夫人,大太太二十七岁就管了家,从算帐要用算盘到一听就知道多少,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道坎……您放心,但凡有一线希望,她们都不会冤枉您的。您就别给她们添乱了。&rdo;&ldo;冤枉&rdo;两个字咬得有些重,分明是另有所指。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她突然间心灰意冷。也是,一边是大太太一边是她,谁的话可信,对于陈妈妈来说,不用想也知道。再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ru罢了。她脚步沉重地回了屋。寒烟和绿萼并肩走了进来。&ldo;九小姐,我们看您这几天睡得不好,想向庵里的师傅讨点绿豆,给您做几个绿豆饼,谁知道陈妈妈跟前的樊妈妈却拦着不让我们出门!&rdo;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绿萼低着头,寒烟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ldo;那樊妈妈还说,让我们以后别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地呆在静月堂,别到处走动。要什么,直接跟她说,她自会回了陈妈妈。陈妈妈同意了,就是上天下地都会帮我们办妥的,要是陈妈妈不同意,也别说她不听使唤……&rdo;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有谁会在意两个小丫鬟的想法。她们终于觉得到事情的严峻来问她原由了。可惜,她被困庵堂不能动弹,连封家书都送不出去;左俊杰却住在傅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望着两张年轻的面孔,她有片刻的恍惚。寒烟和绿萼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期盼,好像她一定说出一个让她们释怀的答案似的。两个小丫鬟遇到了不明白的事都有勇气来问她,被母亲精心教养她十几年,难道事到临头连个小丫鬟也不如?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任那左俊杰在外面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不成?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翻滚。她挺起了胸。既然果慧大师那条路已经被陈妈妈堵死了,陈妈妈那边也指望不上,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她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寒烟和绿萼。两人大惊失色,面素如缟。&ldo;不管你们信不信得过我,母亲既让你们来服侍我,就是信得过你们。&rdo;她诚恳地望着两人,&ldo;我希望你们能帮帮我。到时候见了母亲,孰是孰非自然就清楚了。&rdo;母亲的眼光果然不错,两人想也没想地跪在了她面前:&ldo;九小姐,我们听您的。&rdo;几天来的阴郁心情终于晴朗了些。&ldo;我想让你们悄悄去给我母亲送个口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