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因为这一个确定的消息,倪朵灰暗多日的世界仿佛瞬间春暖花开。
抚着手上的戒指,这一天,她捧着相册、翻着手机度过了前所未有的快乐的一天,她知道,这一刻开始,她大约才是真正的成为了傅家的一份子,她的地位,不会再轻易被动摇。这对历经风雨沧桑的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回报。
同样的,律师上门的插曲,也是瑕不掩瑜,整个傅家,隐隐地还是沉浸在了一种低沉的喜悦之中。
***
律师匆匆折返,回到海城,便先跑了一趟弘府的豪宅。
书房里,望着座位上威严的老人,律师大致将事情的经过给详细叙述了一遍。
起身,点了一支雪茄,弘老走向了一侧的窗边,低喃的嗓音似乎有些很是出乎意料:“奥,傅家…居然是这种态度?”
“是,弘老,属下没有丝毫的夸张。傅家二老…听到傅先生活着的消息是喜悦的,但近乎都没来得及高兴,就明显蕴怒、只差暴跳如雷了。看得出来,他们对现在的…傅太太,我是说倪小姐很是满意,也很维护,而且,听闻要离婚,她没有闹,傅家也没有乱!几乎是没人相信,也没人支持!所以——”
“所以,你这堂堂的海城首屈一指的大律师,被一个女人堵得灰溜溜的跑回来了?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个时候有孕了?哎——”
哎,真是天不佑他啊!
“弘老,据目测,倪小姐至少有六个月以上的身孕了,按照法律,短时间内,即便女方有明显过错,男方也的确是没有资格提离婚的,除非…孩子不是他的,那另当别论,可显然,应该是不存在这种可能的!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倪小姐也颇为聪慧,处事颇为冷静,也的确有些能力!还有傅家的那个私人特助,当真也不是善茬,头脑非常冷静,看到协议书,也提起了质疑。反倒是二老,太过在意儿子,倒显得关心则乱,明显有些迟钝了!那现在,还要继续吗?”
“你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去樊城的地界找死?”
摆了摆手,弘老道:“先回去吧!有需要,我会找你!”说完,抽了两口雪茄,他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送走了律师,管家才走了进来:“老爷,您是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可惜!可惜啊!我只是有些感慨,我们弘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这般衷心的私人特助,这般团结、坚不可摧的家庭…难怪,难怪傅家短短时日竟能称雄一霸,当家人失踪数月…云赢居然能稳如泰山?”
他的算盘,似乎打得有些晚,也有些失策了。
“老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回头,看了管家一眼,弘老道:“去备车吧!我去趟别院!”
***
郊区幽静的别院里,傅戚近乎已经与世隔绝了许久。
在这里,除了山水花鸟,他能做的,便只有休息。从来没有如此闲散过,养伤的这段日子,他真感觉自己像是个废人,极度的无力。
幸亏,他平日也习惯了寂寞,即便一天无人跟他说话,他也不会觉得怎样,经常看着自己胸前特别的别针,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的恢复,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忍!
他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刻,对他而言,也特别的重要。
安心的静养之际,他也借着出来透气的机会观察过四周,眺目远望,方圆近乎都是一片空旷,每天除了院里固定出入的人员、车辆,近乎没有任何多余的。
他知道,要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去、或者传递消息让人来救,都是下下策。
这个危机,不彻底解决,他的生活,就像是放了一颗毒瘤,不定时的会爆炸。这里的人对他是恭敬的,照顾也非常有佳,他甚至能清楚看到自己身体的恢复。
过了最初的一个月,傅戚也不急着跟家里人联络了,因为他知道,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给伤痛的,也已经伤痛过去了。
他想回到他们生活之中的时候,是以一种最好的姿态。
所以,他一直按照医生的嘱托恢复身体,也瞪着下一次更为全面的检查跟治疗,他的骨折已经开始愈合,而今的他已经可以起身,只是走路,却还有明显的痛感,也要借助拐杖。
每天,他会拿出一点时间来锻炼,剩下的时间,除了休息,他就是在屋里看书,或者一个人沉思。
这天,刚走了片刻,在院中长椅上坐下,傅戚就听到了熟悉的轿车声。
果然,抬眸,一个身型威严、步履蹒跚的老者就走了过来,很快在他一边隔着一段距离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管家一离开,弘老就开口道:“身体好些了吗?”
“多蒙弘老搭救!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扭头,傅戚言语之间透漏出了报答之意,却始终没直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