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撮嘴吹了个口哨,那匹雪白的照夜玉狮子,“嗒嗒”跑了过来。
主人不怎么,马却是好马,真可惜了。
段长风拍了拍马脖子,看得出来,他对这匹马十分喜爱,伸出一只手,扶沈寻上马。
沈寻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邪笑了一声,夺过缰绳,一夹马肚子,哼,段长风,这匹马姓沈了。
她心里的得意还没持续两秒钟,只觉得后背一僵,段长风居然坐在了她的身后,长臂一挥把她圈外怀里,声音在她的耳蜗处响起,“有马,没有马夫怎么行。”
臭丫头,想把爷的马顺走,有那么容易吗,如果能轻易顺走,那就不是照夜玉狮子了,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马丢在一边了。
沈寻脖子上的肌肤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特别是他的身体靠的很近,尽到,温度能透过衣服相互传递,还有他的下巴就在她耳侧,呼吸似有若无,尽数萦绕在她耳边,她忍不住浑身僵硬起来,耳根也有些发烧。
段长风也好不到哪儿去,小丫头柔软,带着少女体香的身体就在怀里,夜风微凉,吹动着几缕发丝,轻抚在他的脸上,痒痒的,身体相贴,带着滚烫的温度,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呼吸发热,身体不受控制的又靠近了些。
他稳住心神,调转马头,骏马朝着丛林深处奔去。
走出一段路,沈寻渐渐觉得面前的情景,有些熟悉,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前面影影倬倬,是树木的阴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像竹子。
紫竹林,沈寻心中一惊,大喊道:“段长风我要去江南,你带我去哪里?”
段长风勾了勾嘴角,嗓音在夜色中越发的清峻:“去江南,晚上也要休息,等天亮了再赶路。”
不多时,照夜玉狮子进了一所雅致的别院,沈寻来过,知道这是他的别墅。
跳下马,有些不太高兴,段长风到无所谓,伸手把她拉进房间,说:“你看谁会这么大半夜的赶路,养精蓄锐好了,明天你要是觉得还要去江南,我就送你去。”
沈寻冷哼一声,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仰望的天空,心烦意乱,前途未卜,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段长风此时,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提了一下裙摆坐在她旁边,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收敛之前浑身的轻浮,此时此刻,到像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沈寻微微挪了挪身子,动作微不可见,可段长风阅历丰富,哪里会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和暖如风,说:“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了为什么出来。”
沈寻斜瞅了他一眼,心里腹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事需要想你报备吗?
段长风看出来,她对自己还有些防备,淡然一笑,口气越发的柔软说:
“你可以把我当朋友,可以信任的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沈寻沉默了片刻,她现在也急需找个人说道说道,虽然心胸够强大,但人都需要倾诉的,她也不例外,能不能帮上忙,她并没有寄什么希望,只是想找个人说说。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额头觉得段长风还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说:“你知道我是沈家的三小姐,我现在是离家出走。”
段长风挑了一下眉,“哦?”
沈寻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我现在是逃婚。”
段长风眯了一下眼睛,并没有太多惊奇,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逃婚,哈!她也真是什么都敢做,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逃婚?”
沈寻伸手捡了一块地上的石子儿,然后又狠狠的扔了出去,说:“今天太后懿旨,把我指给了当今的四皇叔。”
旁边的男人,身体明显的顿了顿,合着四皇叔她看不上,他忍不住太阳穴跳了跳说:“四皇叔,在南晋声名显赫,难道你不愿意嫁进燕王府,还是因为你心里有其他人,所以不同意这门亲事,如果你心里那个人是我的话……”
他刚想说如果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的话,就算逃婚我也受宠若惊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打断的又快又干脆。
“段长风,你少自作多情,不聊了。”她一生气就站了起来,说什么可以把他当好朋友,神经病。
“哎!”段长风蹙了蹙眉,伸手扯住了她,说:“这次算我错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四皇叔的婚呢?”
沈寻哼了一声,算你错了,明明就是你错了,又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当今皇上都二十多岁了,他的皇叔指定是一个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鸡皮老伯,我不愿意嫁,可是就算我哥哥疼我,但是人家可是皇叔,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到最后,我哥哥肯定还会屈服于他的权势和淫威下,把我送进燕王府,我没办法,只能逃了,我可不愿意天天对着一个老伯。”
段长风刚喝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噗”全吐了出来,咳嗽了几声,不过心里却如失重负,她仅仅是怕皇叔太老。
他用手揩了揩嘴角,差点笑出声来,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说:
“或许,是你想多了呢,如果当今皇叔,是比你大几岁,但是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老,比如,就像我这个年纪你会同意吗?或者说,如果我就是那个老伯呢?”
他说完满含期待的看着她,心里居然有些紧张起来,像死囚等待着宣判一样的煎熬。
沈寻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儿,他是那个老伯?那也不能同意,她才十六岁,在现代那正是学不学习,玩的时候,可不想早早的就嫁人了,这么小就步入围城里,那以后只能做个深闺怨妇,郁郁而终了。
“不同意!”沈寻很干脆的回答,她还想再逍遥自在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