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甘宁压低声音吼道,在贾诩开口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都仿佛沉到深渊中去了。
甘宁这句话一出口,就相当于是变相承认贾诩的猜测是正确的了。四人对视一眼,郭嘉摊开手一脸无辜:“你自己说出来的啊……孙伯符留给主公的东西跟袁公路有关,为此甚至不惜派遣手下死士潜入益州暗杀偷袭,再联想一下最近袁公路疯狂地寻找传国玉玺,那不就是了么?”
甘宁哑口无言,这么扯淡的理由都能被这帮人联想出来,还是不是人了。
事已至此甘宁干脆破罐子破摔:“随便吧,反正主公迟早也得说,你们先猜出来……”
顶多证明你们四个人的智商远远高于沈娴,然而这不是废话么。
“主公接下来要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郭嘉点点头,他看向其他人:“要不然咱们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否则主公多没成就感啊!”
郭嘉的提议没有一个人附和,荀彧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荀攸是一贯的冷漠脸,只有贾诩高深莫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嘉追在贾诩后面小跑起来:“哎,我说真的啊,你们别那么严肃……”
沈娴先到了书房,她招呼手下人清场,所有士兵们全部后退十丈将书房团团围住,没有指示任何人不得入内,若有妄图闯进来的,直接就地格杀。
吩咐完后,沈娴独自跨入了书房中。
沈娴取出一块凝神香放入炉中燃起,袅袅而生的轻烟伴随着一股细微的甜味缓缓飘荡开来,让她思绪纷杂的大脑顿时安静了不少。随手从墙上扯过一块软缎,沈娴边走边探手入袖中的暗袋,将还沾染着轻微酒味的传国玉玺取了出来,扔进水盆中泡着,等到觉得最后一丝酒气也消散后,沈娴一手把玉玺从盆里捞出来,另一只手握着软缎开始轻轻地擦拭它。
这就是荀攸等人走进书房来到里间时看到的场景。
虽说已经猜到沈娴从孙策那里刨来的东西就是传国玉玺,可百闻不如一见,除了早就摸过玉玺过过干瘾的甘宁外,剩下四个人——包括一向万事不关心只打盹的贾诩——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跟随沈娴握着玉玺的手转来转去。
余光瞥了一眼沈娴就知道这几人大概已经提前猜出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了,因为他们看见玉玺的表情不对头,不是震惊而是敬畏,再看看跟他们一起进来的甘宁垂着头蔫搭搭的样子……被套话了呗。
“甘兴霸,你又把持不住了。”沈娴淡淡地说道,她把玉玺举高了一点,挪到阳光下去研究它精妙的纹理:“这玩意儿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可我怎么看就只是块玉罢了。”
没人回答沈娴的话,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屋中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甘宁才不甘心地低声说道:“什么叫又!他们几个一起上,我扛得住么。”
甘宁一边嘟哝一边去瞥站在桌案四周将沈娴有意无意包围起来的四个人。
“也对。”沈娴点点头:“都坐吧……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
沈娴把擦拭干净的玉玺放在桌面上,缓缓推到众人的面前:“兄长留下来给我的,袁公路正在找它……我们该怎么办?”
没暴露前一直掖着藏着生怕别人知道,现在暴露了沈娴却淡定不少,反正玉玺她是不可能送出去的,毕竟这是孙策的东西,即使决定上缴,也要由孙策亲自开口说交给谁,在此之前谁也别想打玉玺的主意。
其他人都在沉思,郭嘉忽然抽了抽鼻子:“哪里来的酒香……还是陈酿!”
沈娴愣了愣,她没想到郭嘉的狗鼻子灵到这种程度,明明玉玺已经在水盆里洗过一遍了,他却还是能嗅出来:“之前大哥把玉玺藏在酒坛子里了。”
想象一下玉玺泡入酒坛中的画面……荀攸眼前一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把传国玉玺泡在酒里面了?”
“呃……是你不是你们。”沈娴有点尴尬地纠正道,她眼珠四处乱转避开荀攸的视线:“这是大哥藏起来的,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荀攸已经郁闷得不想说话了。
郭嘉的关注点跟别人显然不同:“那酒还能喝吗?”
“打架的时候摔碎了。”沈娴摊开手:“就算是好的也不能喝了吧?被我搅和过了。”
郭嘉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了一坛美酒。”
眼瞅着荀攸都要头顶冒烟了,荀彧赶忙低声说了一句:“奉孝!”
郭嘉摸摸鼻子闭上嘴,给沈娴递了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原来文台将军先入洛阳皇宫得到传国玉玺的传言是真的。”荀彧感慨道:“之前还以为是有人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