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楷随着贺家的管家这一走,府衙内堂里只剩下陈大人和尹屏茹她们面面相觑。
不过既然今天的事都是他搞出来的,现在他走了,也就没事了。
恭敬地将尹屏茹送出内堂,陈大人吩咐衙差护送尹家的马车回去,心里还在琢磨着,贺家这位二爷可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陆清容对贺楷的举动也很是诧异。
把大家叫到府衙来,翻脸无情步步紧逼的是他,现在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这么毫无征兆走掉的也是他。
而此时的贺楷,正在贺府祠堂中罚跪。
“老爷,让老二去府衙的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冯夫人护短心切。
“你以为这里面没你的事儿吗?“他如今胡闹至此,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真是慈母多败儿!”贺致远怒气不减反增,“居然跑到府衙去丢人,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尹屏茹把清容带回了尹家,清容可是我们贺家的人,自然要接回来才好……”
“清容是贺家的人,那屏茹就不是了吗?怎么单单接清容一人?”贺致远反问道。
“和离了,自然就不是了……”冯夫人小声嘟囔。
“这个家到底是由谁来做主?我不在家,你们还闹起和离来了……我看你该和他一起跪着去!”
贺致远一接到贺棣送来的信,二话不说就从兖州赶了回来。
回到贺府,得知贺楷居然跑去府衙闹腾,顿时火冒三丈,冲冯氏发作了一通。
他自己是绝对不好意思去府衙的,觉得这次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派人去把贺楷叫了回来,又是一阵大发雷霆后,便叫他去祠堂罚跪。
贺致远的想法是,先好好敲打一下贺楷和冯氏,然后明天再带着贺楷一起去趟尹家,和离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自己亲自上门给尹家这么大的面子,尹屏茹没道理不跟他们回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贺楷在祠堂的跪还没有罚完,邱家的媒人就登门了。
大齐朝的媒人,尤其是官宦人家请的媒人,大都是与主家地位相近的夫人太太。
邱家这次请的,是山东按察使李成敏的夫人邢氏。
虽然这位李大人和贺致远不是一个系统的,但要论起来,官职还是要比贺致远这个参政大一些。
邢夫人被贺致远夫妇恭敬地请到了正院的花厅。
一路走进来,邢夫人脸上笑容不断,配着身上穿的茶色绣金花褙子,显得格外富态。
“贺大人、夫人,我今儿个来,可是想向你们讨一双媒人鞋穿穿喽!”邢夫人一上来就说明来意。
“邢夫人此话怎讲?”贺致远有些不解。
“放眼这整个山东,论起这做媒来,我可是敢和所有人比的!”邢夫人十分得意,“今天过来,是为了你们家二爷的事儿!”
贺致远心里咯噔一下,忙道:“邢夫人您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家老二已经成亲有两年了!”
邢夫人步入花厅,在花梨藤心扶手椅上坐下,左右看了看,见丫鬟们都已经退下。
“不是马上就要和离了吗?”邢夫人缓缓说道:“贺大人,你们也不必不好意思,总归这事儿大家早晚也都要知道的。”
贺致远一时讪讪然不知如何作答,冯氏只顾在一旁陪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