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放下酒杯,突然扶了头一下,身子微微一摇,司马藉赶紧相扶,让韩健坐回位子。
延宁郡王问道:“世侄可是无恙?如此你饮的也太急了,若是身体不适,不妨让下人扶世侄到里面休息。”
韩健装作勉力为难的样子,一笑道:“不妥,今日叨扰已然不便。怎好赖着不走?若此事传出去,怕是别人都不会请我过府饮宴。”
汤生笑道:“殿下说笑了,如今洛阳城哪家不想请您过去饮宴?”
韩健道:“今日得见世伯风采,又有如此美酒佳肴,还有杨小姐如此佳人作陪,在下实在三生有幸。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回,六王子那边也要早些回宫免得陛下担心。”
韩健这么一说,杨曦道:“是是,我出来的时候姐姐还叮嘱我不要太晚回去呢。皇叔。就不做打扰了,下次我们再来看望。”
“既然如此,老朽也不便相留。宽举,卿乐,陪老朽一起送送客人。”延宁郡王道。
韩健一边说着不用的话,一边起身,在司马藉相扶下往郡王府门前走。一路上延宁郡王都在说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到郡王府门口,延宁郡王还说要给韩健以王府的马车相送,也被韩健笑着推辞。
“世伯。请回,下次在下再来拜访。”
韩健最后作别,脚步很缓慢,与侍卫一起往皇宫的方向走。延宁郡王目送韩健等人走远,才回身回府。自始至终。延宁郡王也未提出任何明面上的话,都是以一些哑谜在让韩健摸不着头脑。
等几人离开郡王府的街道,韩健才长舒口气,这不胜酒力的戏,他演了半天,也有些倦了。
“韩兄,你没事?”杨曦有些惊讶打量着韩健。
“能有什么事?我家少公子的千杯不醉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司马藉得意道。
韩健微微一叹。刚才那杯酒是被他使了障眼法给倒了,若真是喝下去,也不定会不会醉,就看酒里下的药有多强。
“没事,我们不过是来喝杯酒,能有什么事?杨公子。回去以后就不要对你姐姐说我们喝酒的事了。”韩健对杨曦道。
“这是为何?”杨曦有些不解。
韩健知道,若是女皇知道今日酒宴的事,肯定会嗅出一些苗头。很多事,韩健还不想让女皇察觉出。
“你姐姐希望你喝太多酒?”韩健道。
“这倒是。”杨曦挠挠头,“我就跟姐姐说。随便喝了几杯就是。韩兄你喝那一大杯的事,我就不跟姐姐说了。”
韩健一笑,没再多言。今日这宴会,说起来很简单,但韩健已经感觉出延宁郡王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而且这只老狐狸内心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
……
延宁郡王府,刚送走韩健等人的延宁郡王,在汤生和杨卿乐陪同下,往内院行去。
“姐夫,这小东王看起来果真不简单,说话是滴水不漏。连您那么明白的暗示,他也装作不知,看来,他对您已心生警惕。”汤生道。
一旁的杨卿乐问道:“舅爷,大父暗示过什么了?”
延宁郡王脸色一沉,道:“一个女孩子家问什么?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宫中女官出来教你规矩。”
“又是规矩……哼,卿乐回去了,大父晚安。舅爷晚安。”杨卿乐一脸不悦,回身在丫鬟引路下回内院去。
等杨卿乐离开,延宁郡王目光一直看着她背影离去方向,神色间有些感慨。
汤生道:“姐夫,卿乐这丫头也不小了,我说句不当说的,您再舍不得,孩子也终究要离开您的荫蔽,出去过她自己的日子。”
延宁郡王一叹道:“老朽何尝不知。不过卿乐的情况,跟别家不同,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日后我自会对你言明。”
“是是。”汤生点头道,“那东王那边?”
“本来想留他在府上,老朽准备了一出好戏,没想到他机智,竟没落套。不过现在想来,今日老朽准备的这出戏也太仓促,回头再给他唱这出戏就好了。”
这番话,令汤生也是一头雾水。
延宁郡王冷笑着自语道:“看我把这出戏演好了,成了他们的好事,你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