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的梦想真的还有意义吗?这几日,看了南陵璿对云初见难舍难离的痛苦,他忽然觉得,有什么,比一对有情人快快乐乐在一起更重要的?所谓安邦定国,不就是要千千万万有情人安居乐意,繁衍后代,耕织繁荣,那国家,不也繁荣了吗?难道,非得要起战乱吗?战乱一起,百姓流离,结果不是一样吗?而初儿,他们的初儿,或许会更痛苦吧……
可是,如果他的梦想被否定,师傅的使命也就不用完成了,那他和哥哥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人生,可谓矛盾啊……
沉思间,云初见轻轻咳了几声,竟悠悠醒转,感觉身边坐着的是男人,心头一阵狂喜,然,定睛一看,却是独孤舞……
“醒了?”独孤舞看着她,心中仍是纠结矛盾,“想吃点什么?喝粥?”
她摇摇头,只说了一个字,“累!”
独孤舞温和一笑,“当然累!流了那么多血啊!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昏迷了三天了!”
云初见听了他的话,复闭上眼睛,不小心?是她不小心?呵!原来是她不小心……三天?这三天难道他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吗?
有一个瞬间,她很想问,“王爷呢?可有来过?”
然,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她怕失望,怕绝望。那么冷漠无情的他啊……
第十二章叹重逢,几多风雨8
清晨的天,是灰白色的,阳光似穿不过这阴霾一般,整个王府都笼着一层阴冷之气。
南陵璿坐在轮椅上,一路紧绷了脸,眉心更结了一层黑气,直至轮椅到了绛紫轩,他才手指一扬,示意小禧子停下来,他需要调整。
闭了眼,深深吸气,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平静,声音也平缓下来,“走吧!”
小禧子把轮椅推进绛紫轩的瞬间,他脸上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佯装看不见,目光四处游移,“岳父?岳父可来了?小婿参见岳父!”
喀绛紫轩内,车越王一脸僵硬的笑,茗思则嘟了嘴在一边生闷气。
南陵璿帝王之家的傲气和为人女婿的谦恭并存,“不知岳父到来,有失远迎!”
车越王却皮笑肉不笑,“哪敢劳驾王爷相迎,只是,我这女儿刁蛮任性,不听话,定不是个合格的王妃,只求王爷别嫌弃才好!”
爹这是拿话挤兑他呢?南陵璿一笑,“哪里!茗思和我自小在一块,最是活泼可爱,善解人意!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比如这几日云王妃差点丢了命,茗思作为正妃,宽容大度,亲自前去探望,处处为我着想,我可着实感动!幸好这云王妃无事,不然丞相怪罪起来,当面不敢怎的,只怕背地里没我的好处,这王府的日子也就不太平了!”
听他如此一说,车越王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哦?我倒忘了!这云王妃是丞相之女!”说着还瞪了茗思一眼,“茗思!你看看,王爷对你可是赞不绝口,以后少使小性子!”
茗思听了南陵璿的解释,嘟着的唇也松了下来,心中揣测,原来他只是因为怕丞相怪责,才忧心云初见的生死,当下不服气地道,“丞相有什么了不起?我爹还是藩王呢!”
南陵璿微微一笑,不答。
车越王便训斥茗思,“女儿!如今你可是为人妻的,凡事不要太张扬!怎担当得起王爷的夸奖!真是!”说完朝南陵璿摇头,“王爷,我这女儿真是娇惯了!让王爷见笑!王爷想必累了,何不先歇息?”
“好!”他也不说别的,让小禧子推着他就进了内殿。
待内殿门一关,茗思就扯着车越王的袖子闹别扭,“爹!你说了帮女儿出气的!怎么反帮他说话?”
车越王低喝,“别闹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看得出来,有我在,他不敢看轻了你,你自己要争气!要懂得套住男人的心!最好争气点生个孩子,有了长子,你的身价就大不一样了!”
“知道了!”茗思心中还是别别扭扭,“爹,刑部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马上就会有人来了!”车越王信心十足地一笑。
果不出车越王所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刑部来人了!
南陵璿不过刚刚入睡,小禧子便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他惊然坐起,“你当真报刑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