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耶律白在天上飞了一圈,便回转。
在陆宁身边沙滩上踱了两步,就跳到木屋前杆栏上,闭目养神,那里凉快,距离食物和水源又近。
耶律白突然飞扑下来时,将耶律和古典吓得失声尖叫,其实她虽然是皇族公主,但北国贵胄,参与放鹰游猎很寻常,但所谓“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这只神雕中的巨大神雕,突然扑下来,还是将耶律和古典吓得俏脸失色。
此刻,讶然看着耶律白的举动,又看看陆宁,耶律和古典俏脸神色更是复杂,毕竟海东青,对契丹人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你有事要和我说吧?”陆宁突然问,又道:“是不是为了你弟弟耶律明扆?”
说着话,陆宁摆摆手,“其实你应该明白,我不会相助他俩任何一人,他们厮杀的两败俱伤最好,辽北地且不说,辽东,本就是中原之土,回归我大齐版图,是应有之义。”
听前面的话,耶律和古典心内轻轻叹口气,不过好在,这南人皇帝坦坦荡荡,并不将自己等当作无知妇孺欺瞒,令人心中,倒多了几分好感。
听到后面,耶律和古典眼睛又一亮,可随之便知道,若真有朝一日齐人并吞了辽东并站稳了脚跟,辽北之地,就会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弟弟若想依靠齐人对抗耶律罨撒葛,不过是与虎谋皮。
耶律和古典想了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说不定会招来齐人皇帝的厌恶,遂轻声道:“奴妾不是为了弟弟,阿爷,奴妾谢阿爷对耶律兴的圣眷。”
耶律兴,便是北院大王耶律屋质的幼子,也是耶律和古典的丈夫。
本来,在承德卫城山石场做采石奴,陆宁东征前,将他派去了幽州,编为疏通京杭运河河道的常备奴户,比做采石奴便轻松太多。
听耶律和古典对自己的感谢,陆宁摆摆手。
其实耶律屋质作为本院大王,数朝重臣,辽主耶律罨撒葛之下的第一人,现今耶律贤能在上京得到许多王公贵族拥戴,主要还是,耶律屋质去世及诸多征南贵胄的战死失踪,留下的权力真空立时令各部落大王,失去了制衡,渐趋分裂。
是以,齐国对耶律兴来说,真正是国恨家仇,虽然没被明正典刑,但好生干活还好,如果稍微露出怨尤,怕第二天,就失足落水而亡。
而且,卖一辈子苦力,也必然不会得到赦免,更不会有后裔留下。
是以,这耶律兴的夫人,秦国公主耶律和古典,感谢自己之时,陆宁倒觉得心内有些不太舒服,虽然,实际上耶律兴到底会怎样,想来耶律和古典心内也跟明镜一样。
“阿爷,奴妾等姐妹三人,阿爷做何想?”耶律和古典轻声说着,也顺势,轻轻跪在了陆宁身旁,伸出雪白纤手,小声说:“阿爷,奴妾帮阿爷揉捏肩膀?”
随着耶律和古典话语,软沙轻响,一左一右,走来了耶律观音和耶律撒刺。
耶律观音十五岁,豆蔻年华含苞待放,耶律撒刺,十二岁,小豆芽菜,青涩无比。
两人都和耶律和古典一样,穿着红色契丹短袍,露出光洁小腿和雪白小脚丫。
陆宁微微一怔,三姐妹这架势,显然,是耶律和古典和两个妹妹计议已定。
自然是自己在承德卫期间,传来耶律罨撒葛要南侵之后,自己突然就换了个人一样,现今随行伺候的她姐妹三个,却真如侍女一般,自己毛手毛脚都从来没有过。
这令姐妹三个,渐渐有些着慌,毕竟八名侍女,自己已经宠幸过五个,而且都送去了汴京,各有际遇。
这耶律三公主,初始庆幸之余,或许,渐渐又有点觉得被冷落被比下去的失落,女人,思维一直便很奇怪。
更莫说,现今又涉及了她们三个的弟弟(兄长)和辽主耶律罨撒葛之争。
她们必然是回不去北国了,在南朝来说,若说还稍微能溅起些浪花对兄长、弟弟稍有帮助,当然便是能得到自己的认可,哪怕是最后成为“胡夫人”一员,也比这样下去,可能被自己赏赐给哪个有功之臣做姬妾来的好。
是以,耶律观音和耶律撒刺小姐妹,这才在耶律和古典说服下,排出来眼前这么一出。
陆宁的心,微微跳了跳,说起来,耶律公主三姐妹,耶律和古典十七,耶律观音十五,耶律撒刺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