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他恰恰相反,向来少梦的天道未来,这一次却难得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阴暗又狭窄的房间里。
四下一片漆黑,仅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为之带来一点微弱的光亮。
浑身布满了伤痕,穿着破烂不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女童安静地蜷缩在墙角处。
「砰!」
紧锁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手中拎着酒瓶喝的醉醺醺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我渴了,去给我倒水。”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男人一脸愤怒的上前狠狠踹了小女孩一脚,“老子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你这个小杂种。”
蜷缩在地上的瘦小身影因为疼痛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但她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瘦的皮包骨的小手撑着地面,小女孩艰难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男人狠狠啐了一口,“呸!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废物,老子当初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他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大堆,直到小女孩将盛满水的杯子放到他面前,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端起来喝了一口,下一秒他猛地放下杯子,一脚朝她踹了过去。
“老子让你老子倒水,你端过来的是什么?啊?洗脚水吗?”
沾满泥污的皮鞋狠狠地踹在她身上,将她踹出了老远。
小女孩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没等她缓过来又一波拳打脚踢袭来。
“你这个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的贱货杂种,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让你伺候一下老子怎么了?这就不乐意了?啊?老子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从头到尾都闷不吭声的女童,再男人提及她母亲的时候,第一次出声反驳。
“妈……妈妈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不是。”
断断续续微弱又细小的声音传来,结果却换来男人越发变本加厉的暴力。
“你这个白眼狼知道什么?你妈她就是个不要脸贱货,竟然想背着老子逃跑,活该她去死。”
越来越多的污言秽语从他口中吐出,小女孩抱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承受着他的毒打。
略显黯淡的金色瞳眸透过手臂的缝隙看向被藏在床底下那只已经开始褪色的熊猫布偶。
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
从三岁那年母亲突然去世,到现在她其实已经快要想不起母亲的容颜了。
只隐约记得,她抱着自己时那令人安心的怀抱,和抚摸她脑袋时掌心温暖的温度。
但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至少,她不是真的一无所有。
在她贫瘠又短暂的人生里,还是有人曾经爱过她的,不是吗?
“……”
这个念头刚起,四周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对着她拳打脚踢的男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格在那里,下一秒宛如被撕碎的画卷一般骤然碎裂开。
紧接着一点点荧光跳跃着侵入这方黑暗的世界,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将整个空间都照的亮如白昼。
红发蓝眸的男人就这样迎着光朝她走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未来,我来接你回家了。”
男人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那间阴暗又逼仄的房间,把她带到了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