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来抓药的客人敲醒的,恍然间才发现我竟然做了个朦胧的梦。、
“这个药方,把我抓上七副吧。”那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秋衣,风尘仆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我坐起身来拿过那副药,看那成分是治瘫痪的,用量也没有毛病,我起身就去准备抓。
这人动作上面有些不自然,我也说不好是哪里奇怪。
他打量着我这个店铺,手指头一直在玻璃柜子上敲来敲去,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了两眼,猛然间跟他的目光相接,只能一笑掩饰过去。
男人朝我笑的时候十分朴实的样子,我想我大概是多虑了。
“医生啊,这个药你觉得管用吗?”他憨憨一笑问道,抓了抓自己看样子许久没有洗过的头发,“这是我媳妇从外面要回来的,我就是个粗人也不懂这是啥药。”
“你们家,是有瘫痪在床的人吧。”我称着克数,看着差不太多就直接倒到了纸上,男人认同的点着头,“我爹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了,从手脚架上掉下来的。”
“那就没错了,这就是个治瘫痪的。”我也不恼,他这么问出来,也许是不相信我又或是不信他媳妇,我这么一说也算是打消了他的疑虑。
就在这有些压抑的沉默中,我把包好的药全递给他,收了三百块钱。本来按价格是要收三百一十几块钱的,现在的我不像是以前缺钱花,看他也不像是有钱人,就收个整数对了成本就好了。
“好嘞,那医生我走了。”男人跟我念叨一句,我向以往一样点了点头,送他到店门口看着他骑摩托远去的身影,我看着萧条无比的街道,这里都快要成为被众人遗忘地方了。
或许没有鬼医这个主职,我可能真的还要依附我爸给的零花钱来过日子。
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与我而言就只是个插曲而已,直到晚上我抓药的时候才发觉到一点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药篼子,混乱成了一团。
且不说各种的药都像是被老鼠衔过一般,最重要的是大毒跟阳气十足的药都掺和在了一起。
眼看就到了要医鬼的时间了,这样的药材要怎么敢拿给那些生病的鬼魂?
再进药?显然并不现实。
铁闸门突兀的被人叩响,我一愣,心底的恐慌油然而生。
“是谁?”这绝对不是偶然,我也并没有见药篼子有老鼠上台,这期间我也不曾见过有人进来翻。
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这店门安稳的好好的,不像是有小偷进来过。
再者说,有哪个小偷会只把药篼子颠倒来去,而不偷钱呢。
我脑海里涌进了不同的想法,有一瞬间闪过些什么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是我。”唐佑佳不情不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这时无音铃也响了起来,幅度之大不亚于昨晚的模样。
我拉开门时便看见自家店前熙熙攘攘聚了一群鬼魂,唐佑佳畏畏缩缩站在最前面,见了我一个劲儿的往里面钻。
我看着那些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的鬼魂一时语塞,我说药被东西给打乱了,他们会放过我吗?
“你先进来。”唐佑佳拽了我一把,我顺势拉上了铁闸门。
唐佑佳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半响说了句:“你以前答应我的工资,还算数吗?”
“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间相通,唐佑佳皱了皱眉头竟然有些不悦,“你这个人,说话这么怎么快就要反悔了?”
“我没有反悔。”我定定的说着,今天就算是我们同甘共苦的第一天,我老实说道:“我遇见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原因。”
“什么事?”她正问着,突然间有些等不及的鬼就穿门而过。
我尴尬的看着那些鬼,最终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药,全是混杂的,根本不能用了。”
那给我捣乱的人,定然也是一个懂些中医的。中医药理有十八反,如果反了这十八反,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了你。
这十八反通用与阴阳两界,我想到了黄家的事情,后脊阵阵发凉。
难不成,他们已经盯上我了?
我并不认为,我有能跟他们与之抗衡的能力,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现在把心思放在一个年轻而没什么名气的人身上。
现在县城里面一共有四大家,黄家已经遭了暗算。倘若那两家联手打算除掉别人,然后并存,显然规则只能活下来一个鬼医,他们两大家定然暗中较量着,一时间没空来管我。
一张无法形容,且不知道源头的阴谋大网就这么笼罩在我身上。
我在这张网里面昏头转向,一时间竟然没有丝毫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