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夫妻之实,还是执意离开!
亓凌霄心口的火苗腾起,气的嘴角抽搐,“我跟你说的很清楚,要休书,休想!”
“是,我记得,就算我绝食,您也不会改变主意的。”,纪纤云扯了扯一侧嘴角,嘲讽的哼了哼,“不管出自什么目的,你这条小命是我救下的吧?没有我,你坟头草都老高了,不假吧?我惜命,我胆小,就想离开京城,过个舒坦日子,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生自王侯将相之家,你父亲是纪相,注定了你不可能像小户女子那般过活。人生来三六九等,你为何偏偏要去执迷就不该属于你的生活?当初不嫁入冥王府,婚姻先讲门当户对,你能入的人家必定也是高门大户,哪家会由着你胡闹?会由着你想走便走?比起其他高门里人际复杂勾心斗角,冥王府没有几层长辈让你去晨昏定省,也没人跟你争斗倾轧,处处都能由着你,留下来享你的荣华富贵,就那么难?”
亓凌霄微微侧头,星眸紧盯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勾勒出的侧颜,语重心长悠悠劝解。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小丫头的错觉还是有些道理的,他真的不像个丈夫。
像个爹。
时不时就得费心费力教导家里不听话的小孩子。
把冥王这货嫌弃到地心去,人家都没有恼羞成怒让她滚,纪纤云不得不转换策略,期期艾艾来软的,“冥王殿下,你不要忘了,别人家再煎熬,顶多费费心受受气,进了你的府,可是要命的。滴水之恩需当涌泉相报,我不需要你的荣华富贵,你高抬贵手放走走,行不行?扣着我不撒手,你这是恩将仇报。”
“绕来绕去,还是因为皇后。”,凭亓凌霄的智慧,自然刹那就意识到之前各种无理取闹惹他生气都是挡箭牌,“我跟你说过的,不用担心,我会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平日里,咱们只要在人前表现的寡淡些,她的眼中钉是我,没有闲工夫对付拿你的命。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听我的话,保你长命百岁。”
之前死活看不上他的论调,当然也是借口,遂,他反而松了口气。
周身的威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的如三月春风,手指勾过一缕发丝,缠着把玩。
冥王这厮被刺杀简直家常便饭,同在一个马车里或是共处一室,离得近了,时不时她岂不是也得共同经历一下腥风血雨?
就算这货乐意保她,总有自顾不暇的时候,刀剑无眼,暗器乱飞,她这个池鱼迟早得变成死鱼。
风险实在太高。
“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想过,求求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亓凌霄爱怜的抚上光洁的小额头,宠溺的伸出指头轻弹,“不要藏着掖着,凡事按我说的去做,不会费你多少心思,也不会有危险。至于害怕?相信你自己,杀人都不眨眼,你比满京城的大家闺秀都胆子大的多。旁人可以和娘家、夫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只要欣然去做,肯定比她们做的更好。就说你那个姐姐,她费尽心机躲了我这桩婚,现下还进了皇后亲子的府,到头来,如何?由着你收拾,到那边,也远不如你在这里过得好。离开了我,也不见得过得更好,是不是?”
那些女人是思想僵化,被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那些迂腐的东西套牢了好不好?
纪纤云很是嗤之以鼻,“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就不想去冒那个险。想当冥王妃的大家闺秀有的是,随你挑,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不好。”,亓凌霄的好脾气实在维持不住,冷了声调,“你无论怎么折腾,都是枉然。”
想做他的王妃自然大有人在,可,都不是他的小丫头。
可以为他去周旋,为他去杀人,私下里还能跟他有恃无恐放肆吵闹的,那个人。
前路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纪纤云却不想放弃,“亓凌霄,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恩将仇报的难为我。你囚的了我这个人,你不能给我换个脑袋吧?我不乐意留下,我就天天跟你闹,闹的你心烦意乱。你想想到时候会怎样?分心就会算计不周,皇后就能如愿以偿,把你的命算计走了。”
“那时候师父和奶娘他们会轮番上阵说服你的,你要是不闲烦,你就闹吧。”,威胁,亓凌霄是最不怕的,捏了捏那小巧的耳垂,嘴角含笑反威胁回去,“必然走不了,何不,心平气和接受?你啊,是聪明的很,不过,碰上的是我,注定翻不起浪花。”
“嬷嬷这几天总劝着我走呢,师父也巴不得尽快带我闯荡江湖去。别以为你的冥王府是什么香饽饽,其实没人稀罕。”
“你的人缘不错,他们一直很喜欢你,所以,那时候,他们会一门心思哄你留下当这个王妃。这段日子为什么改观了呢?因为他们认定我铁定要休掉你,怕你到时候伤心,才会有如此举动的。只要我改口留你,你说,他们会怎么?”
靠!
还有这茬!
纪纤云伸手用力抹了把脸,顿觉生无可恋,“他们要是认为冥王妃是个优差,自己去当好了,干嘛非要以为我好的名义强赛给我?”
说是这么说,她心内已经苦水直流。
她,站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孤立无援,哪可能成功啊?
“旁观者清,你个小孩子,就不要执迷不悟了。他们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认定是好的,必然差不了。”,捕捉到小丫头斗志全无,亓凌霄宠溺的柔了声调,“日久天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大家都是为你好。”
“想离开你就是执迷不悟,你是神啊?脸皮比城墙都厚!”,纪纤云甚是无语的撇撇嘴,“你是不是忘了刚才做了什么?我是小孩子,你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