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其实不必再提对吗。”静了许久道。
他心底的话不会有人听到,那种孤独感从心底蔓延开,玄晟一直都知道,围绕着他展开的所有事情,承受者是自己,结束者也该是自己。
怎么能够奢望有人替他解开谜题。
缓缓坐下没再说话。
“那皇上想怎样呢。”随着问道,并未察觉他的恐惧,走到他近侧,再没上前。
“有些事情,朕不能做,可天也不诛,你说朕该如何。”他的声音凉透,像是无助的求饶。
恩肃可算得上是刘家的罪人,既是罪人却是玄晟的恩人,功过都反射在他一人的身上,承受之人该是最痛苦的。
每晚不能安寝,在睡梦当中受尽煎熬,谁能医治他的心伤,他忍够了,受不住了,想要一个人改变当今的一切。
“皇上不就是天。”随着说道,可她却没有明白玄晟是何意思。
苦笑,“可知夺位之乱,朕害了多少人丧命,今日万人之上,也一样受着万人之上的煎熬。”
“皇上为天子嘛,都是应当的。”随口应道。
他东一句西一句让慕容漪听得乱了,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到今日对他的防备并未减退。
“朕若是说朕的手根本不曾染血呢?”气愤道,她这样不以为意,让玄晟怒火中烧。
不曾染血,可慕容漪却见过他逼死多人,他的兄弟,他的臣子,那最微不足道的小怜算不算,害死一人就足够偿命了,只这两个月时间就有三条人命算在他的身上。
他是为君王,即便那些人真的该死,可害人性命终究是恶事,她所来的世界没有人有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
“朕逼死了自己的兄弟,可明明是他不肯退步。”可他却没有说出为那兄弟所做的事情,玄宣的妻子要刺杀他,却被他保护起来。
若是这人落到恩肃手中,一样是死的下场,即便是落到任意一个朝臣的手中,都会变成拿来与他邀功的死囚。
听着他的话,慕容漪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放弃了辩驳,从她的世界带来的一切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自知没有资格说,因为她也一样卑微,她没有资格去责怪一个君王。
况且她也是在他面前欺瞒犯错之人。
“在下不知。”应道,想要如此回避开。
孤月之下,空气越发凉了起来,凉的慕容漪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气。
玄晟猛地站起,将她束发的带子解下,她的长发倏然飘起,冷风贯穿凉亭,她的眼中蓄满泪水,有羞怯有难堪,呆愣的望着他。
静了许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你以为朕看不清你是不是。”质问道,“慕容漪,你当朕的眼瞎了是吗?”
眼泪掉落,从眼眶的正中滚落,她终于无处可躲,怔住说不出话来,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哭,可在他面前却藏不住心事。
“玄晟,玄晟。”结结巴巴的叫着,她好想上前去亲近他,抱抱他,手指慢慢移上他的脸,才触碰到他的皮肤却见他躲过。
一直以来怕的便是他会这样,怕自己忍不住终于向他走近,得来的却是拒绝。
留在半空的那只手颓然落下,哀伤再难平静。
“慕容漪,慕容漪。”摇头叫道,转过身子抓住她的肩膀摇晃,“你到底是谁,你说啊,你和朕说清朕就会信你,为什么你不肯开口说!”
她怯怯的将头扭过,只一味的掉泪,无从说起的来由。
哀哀的转过脸来,“真的重要吗,你到底是因为他们的欺瞒而冷待我,还是因为我的欺瞒而冷待我。”泪汪汪的看向他。
对,她没有这么重要,死死捏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