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一块肉,不可能还有人没吃饱,姜谷想把他的碗拿起来是怕他吃坏肚子,就被他打。姜姬让姜谷和姜粟都离开,都不要去管姜旦。于是等蒋家下人来收走桌案杯盘时,姜旦自己抱着碗站到一边,蒋家下人也没有去要碗,直接把东西收走了。
姜武想过去让姜旦把碗放下,不会有人要的。
“让他抱着。”姜姬说,“就让他一直自己抱着。”看他能抱到什么时候。
结果姜旦就一直抱到了晚上睡觉还不放开。姜谷想趁他睡着给他收起来,姜姬说:“不必动。”
姜谷说:“衣服会弄脏的。”
“那就让他明天穿脏衣服。”
同样是深夜,冯营却还没有入睡。蒋伟献女时,他也在旁边。“为奴为婢……”冯营摇头,“蒋伟想干什么呢?”他转头问冯瑄,“女公子真的一口就说出蒋伟送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冯瑄道:“千真万确。”
冯营皱眉,冯丙道:“这也不奇怪,一般来说,蒋伟要献,自然该献自己的女儿。”
“可他送女儿给大公子做奴婢有什么用?又不是儿子。”冯营想不通,“女儿自然该为她争取地位,哪怕是个夫人。若他想送人给大公子为奴,他的儿子也不少。”
冯瑄也觉得这个说不通,“会不会是以退为进?”
冯营一开始也这么怀疑,可接着就摇头,“他也只有三个女儿,何况一诺千金,他的女儿做了婢女,日后也当不成王后。”这样三个女儿不就都砸手里了吗?
姜元一样想不通,他问怜奴蒋家到底有几个女孩。
怜奴就扳着手指给他数,“蒋淑有二女,蒋伟有一女,蒋珍有四女。”他说的都是身份上没有瑕疵的,剩下的女儿不说也罢,“但蒋淑的女儿最好看,年纪也最小,蒋伟的女儿和蒋珍的都大了。”蒋家三兄弟生女儿的顺序很有意思,蒋淑是前面只生儿子,到老了生出来两个女儿;蒋珍是前面只生女儿,后面才艰难的蹦出两个儿子出来。蒋伟最平均,男女都生的有,但死的也多,他娶过的老婆是兄弟中最多的:四个。
姜元好奇道,“蒋伟是不是爱好美色?”
怜奴惊讶道,“爹怎么会知道?”他撇撇嘴,“以前还有人说我是蒋伟的孩子,不是蒋淑的呢。”家中歌伎,自然蒋伟和蒋淑都有可能染指。如果不是蒋伟不敢碰蒋淑要过的女人,蒋淑又在看中歌伎后就将她金屋藏之,后面说难听话的就更多了。
“蒋伟屋里的女人最多,家伎生下的孩子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怜奴道。
姜元大笑,“这个你怎么会知道?”
怜奴道,“爹别觉得我是信口胡说,蒋家人中只有蒋伟最爱流连在女人那里,还有个笑话呢,据说有一次蒋伟去找女人,进门看到一双自己的鞋,转头就走了,走到一半又明白过来,道‘我在此,鞋怎么会摆在那里?’,他再回去,进去一看,屋里的人是他的儿子,蒋盛!”
姜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完叹道,“他说要把女儿送我做奴婢,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怜奴道:“他都说出来,爹你收下也没事啊,横竖爹身边也少人服侍,多几个解语的也没什么不好。”
姜元却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熄了灯,姜元在床上闭着眼睛把冯家与蒋家放在两端来回思量,仍拿不定主意。他是必定要在两家中择一女为后的,是冯家,冯营之女?还是蒋家的女孩?
选冯营之女,好处是以后就有冯家来替他抵抗蒋家。但冯营这老狗是个墙头草,说不定到时他把头一缩,任由蒋家逼迫他。
而蒋家的女孩中,选蒋淑之女,好处是蒋淑已死,蒋彪被赶出蒋家,他立此女为后,不会受到蒋淑制肘,也有蒋彪去对付蒋伟。
但他又担心蒋彪对付不了蒋伟,一旦身败,他这王位还坐得稳吗?
他在上面翻来覆去,怜奴躺在地上,突然说:“到了莲花台,爹,你能让人跳折腰舞给我看吗?”
“折腰舞?”姜元可没听过什么折腰舞。
怜奴说:“我听说那舞跳起来就像天仙一样美,跳这舞的女人也都美得像天仙一样,我还从没看过呢。”
姜元也不由得向往起来,道:“若此舞当真如此美妙,吾必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