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齐王连山岗王卫亮都收服了呢,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可见齐王本事。”
“我大姑的小姨子的姐姐的隔壁邻居的小女儿就在齐王府上当差呢,听闻出落得可好了。啧啧,这要是哪天福气来了,被齐王相中,可不就成了贵人娘娘哎!”
“老二,你可说错了,齐王又不是皇帝,就算看住你那……什么的女儿,最多也就是一个姬妾罢了,还娘娘,皇帝的后妃才是娘娘呢!”
“啊呸,你才是不懂四六,谁不知道皇帝都在资徳行宫养病养废了,现在齐王便是皇帝,不过是没有登基而已……”
歌兮握着茶杯的手陡然一紧。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叭”的一声脆响,众人讶异地纷纷扭过去看——
却是一个青年的文士,穿着半旧洗得发白的袍子,一张算得上清秀的脸憋得通红,“混账透顶,王侯是王侯,皇上是皇上,怎么能混为一谈?即便皇上抱恙主持不了朝政,齐王难道就能越俎代庖了?他其心不正!可怜朝中百官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他的倒行逆施!”
“名不正则言不顺!他要是敢取皇上而代之便是谋逆!他眼下所作所为也差不了多少!什么皇上养病,分明就是在这厮软禁了皇上!胁持了太子!什么贤王战神!分明就是个……”
茶摊主被他这番胆大包天的言论吓了一个魂飞魄散,赶紧跳将起来叫道,“杨秀才!”
“你这是想害死老汉不成?!”
“你想死老汉还想多活几年呢!走走走,老汉的小茶摊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家读书去吧!”
在一片嘘声中,书生面红耳赤地佛袖而去,扔下一句,“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对牛弹琴尔!”
歌兮唇角轻翘,这秀才虽有些腐酸,但也还有趣。
茶摊中还在争执着是皇帝好还是齐王好,还有人细数正德帝的荒唐之举,还说道了他宠一个罪臣之后,说的正是莞贵妃上官歌兮。
歌兮神色不变,却不在愿听歌人对三郎的非议,她起身,扔下一块碎银角子,朝着那个杨秀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杨兄请留步。”
怒气冲冲而去的杨秀才听到有人唤他也是一惊,回头看到是一个样貌秀气举止大方的少年书生,也便彬彬有礼地说道,“这位兄台可是有事……”
歌兮有心结交他,便微微一笑与他攀谈起来。
这一谈便是半日,等到江十九哼着小调来寻人的时候,那杨秀才方才惊觉时辰不早了。
“……杨某告辞,下次再与袁兄畅谈。”
杨秀才眼睛精亮,看得江十九脸色沉了下来。
等到此人远走,江十九才冷哼道,“一个酸秀才而已,也值得你去刻意攀交?”
歌兮双手背负在身后,“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就算是鸡鸣狗盗之辈,只要能于我所用,那便是好的。这句话我一样曾与你,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此人是文人士子。”
“要知道,文人士子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能左右朝堂。”
“不过一个落魄秀才,你还能看出他有安邦定国之才?我就没有看出来。”江十九不以为然。
歌兮只淡然道,“他的用处,以后你会刮目相看的。”
说着她便转过身,施施然而去。
江十九在她身后勾唇一笑,随即跟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