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狠狠吸了口气,挺着僵硬的腰给甘哲明行了三个礼。
“走吧。”行完我对慕焰他们说。
丁梅却指着我的鼻子控诉:“你爸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行个礼都怕把腰给弯下去是不是?老甘啊老甘,你在天要是有灵,就保佑着狠毒的女人往后的种也这样对她——”
“够了!”我自认为在某些事情上,并不是个冲动的人,但丁梅这种涉及到子嗣的话,我却听不下去,更何况,我不信她就不知道我腰有问题。
“丁梅,丁姨,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好女儿、好女婿,找人废了我的腰,让我这辈子都弯不下腰来?我仁至义尽,麻烦你也给自己留点脸面,他甘哲明的丧事难道你也要弄得不得安宁?”
丁梅听我这么跟她说完,跟着就哭起来,一面哭,一面重复着单调却十分有感染力的话,她一个劲儿的问我怎么这么狠心,怎么就害死甘哲明。
周围当即就有忍不住打抱不平的。
“甘沫,你爸爸对你也不差了,你爸爸去了这么多天,你今天才回来,是有点说不过去。你丁姨就是有什么地方冲着你了,你年轻姑娘一个,怎么就不能忍忍?”
“就是,闺女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嫁人了不顾家也就算了,落井下石可不好。”
“老甘不值当啊。”
……
我笑了,我甘沫又做什么了?怎么我甘沫做了什么都是错?
“麻烦你们屁都不知道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脾气一上来,就没控制住。
慕焰加重放在我腰间的手的力度,冲我摇头。
我狠吸了口气,闭眼挣扎了下,哑声说:“走吧。”
“这么就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应该?”另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是白斌。
看到他这副一本正经装正义的嘴脸,我就想笑:“怎么,白斌,你还想插上一脚吗?”
白斌低头煞有介事地挽着自己的袖口,一面用冠冕堂皇的言辞说:“你失手砸死自己的爸爸,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
白斌的话音一落,就是一阵倒吸的凉气,旋即是起伏不定的指责声。
有人总喜欢出头,听到只字片语就意味了解了真相,听到白斌的话,当即就从席面上站起来,手抬得老高,指着我的鼻子就是一阵正义凛然。
“姑娘,积点德,老甘不管怎么说没亏待过你,失手不失手怕也只有你自个儿心里明白,咱们都是农村人,不讲究那些个城里人动不动就告上法庭的出事之态,但做人也别太过了,父母又不是生来欠你,活该给儿女当牛做马的。”
跟腔的何止一人,有人跟腔,白斌也不说话了,丁梅的哭声却越来越大。
到最后,整片的哭声和怒骂混杂,而我,像个猴子一样站在中央。
“够了!”慕焰将我死死环住,他敛眉,站到我面前,宽厚的肩膀几乎挡住了所有异样目光。
“各位要是觉得甘沫有错,要是对甘哲明之死抱有疑问,大可以起诉。”他转头,将视线落在蔡宇身上。
蔡宇转身回到车里,旋即拿一叠照片出来。
“各位,这位甘家的好女婿可是做了不少好事,麻烦各位眼睛擦亮一点,看清楚了再打抱不平!”
说罢,蔡宇扬手天女散花似的,将手里厚厚的照片直直撒到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