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虽放了火,但所幸救火及时,只烧毁了柴房。”正当他不知该作何回答之时,便有一人从巷角身着蓝色锦衣,冷着脸色,踱步到老汉的身边,淡声道。
子景抬眸望向那人面容,在记忆中细细搜索,却毫无印象,又看他衣着,却明了他定然不是普通百姓。
“这位公子是?”
“……”那人此时也看清了子景的样貌,堪堪一愣。
这人……为何如此像世子爷?
他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继而飞快换上了一副冷淡的神情:“在下言柏卿,正要去京城述职,路过此处,正巧碰到有人纵火逃跑,就顺手将人抓回县衙了。”
言柏卿?
这名字子景是听过的,他离京之前,凑巧听到皇帝要提拔新的大理寺卿,那被提拔之人名字就叫言柏卿。
面前这人既是要去述职,又名唤温柏卿,大概就是那位新的大理寺卿了。
“言公子。”子景淡了神色道。
在不知晓他底细之前,还是莫要暴露身份为好。
“这位公子便是温姑娘的未婚夫吗?”言柏卿之前就听到街坊领居说,温姑娘有一个重情重义的订亲对象,他盯着子景那张越看越像世子爷的脸,面无表情心底却巨浪滔天地问道。
“是。”子景亦是面无波澜地点头。
“嗯。”言柏卿点头,按下心中的巨浪,转头看向老汉道,“烧毁的屋子需要赔偿五两白银。”
“五两?”老汉一听面色青了又白,这五两白银够他如何能拿出?
“赔偿之事,我想等温姑娘回来后再商量。”看出了老汉的窘迫,子景淡声道。毕竟这房屋又不真的是他的。
“好。”言柏卿扯了扯嘴角道。
他此番进京,皇帝让他彻查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温氏一案,所以他这次前来,本是想向温家大小姐询问贩卖假药一事,却没想到没见到温姑娘,倒是意外见到了一个神似世子爷的人。
当真是意外收获。
眼前这人若是真的世子爷,那还好说,若不是,那他得好好派人盯着,不然若是这人的样貌被有心之人利用,不知会在朝堂之上翻起怎样的惊涛巨浪。
言柏卿敛了思绪,与老汉一起告了别,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后,子景提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处。
言柏卿……
这位新大理寺卿刚才看他的眼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子景冷了脸色,走进屋内合上了门。
温霜月今日一来到草市,就发现昨日她摆摊的位置被一个胖墩的妇人占了,而且那妇人所卖之物竟也是花束,一眼望去,她看出了那些花束皆是模仿昨日她所卖而做的,但细细看去,那些花束所用鲜花却是毫不新鲜,色淡至极。
看来是昨日她卖花所赚甚多,引人眼红了。
温霜月暗自咬咬牙,抄袭都抄袭到正主面前了,还真是胆大。
不过她只卖了一日的花束,怎么就有人开始模仿了?
温霜月压下心里的疑惑和愤怒,推着推车径直往那妇人而去,然后调转车头,正正站在了那妇人对面。
温霜月放好推车,嘲讽地看了那妇人一眼。
那妇人也看着她冷笑一声,开口叫卖:“花束,卖花束了!”
温霜月没有理会她尖锐的叫卖声,只是伸手掀开了盖在推车上的麻布,刹那间,娇花显露,清香四溢。
那妇人闻着花香脸色青白,却丝毫不甘示弱地拿起一捧花束上下摇动,好像能摇出什么香味似的。
可惜花束没被摇香,反而更加残败了。
温霜月好笑地摇摇头,低头将清雅意境的花束一一摆出。
不一会便有行人闻香而至,又被花束吸引得定住了脚步,瞪大双眼盯着花束。
“姑娘,这花束我看着怎么那么向一帆白船行在江上呢?”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位老爷好眼神。”温霜月露出一个标准微笑道,“这束花是以诗为引而做。”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男子闻言恍然大悟,“可是取自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