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星和沈炼不由得更添了几分拘谨,等进门入席之后,多少便有些战战兢兢放不开手脚。
倒是那柳湘莲依旧洒脱的紧,在席间嬉笑怒骂挥斥八极,与冯紫英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聊的兴起,云儿姑娘弹起了琵琶,柳湘莲唱起了小曲儿,直博的满堂尽是喝彩之声。
不过……
旁人最多也就是欣赏,那薛蟠却干脆盯着柳湘莲看直了眼,若不是嘴大能容,哈喇子都已经流出半尺多了。
柳湘莲初时倒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却是被他瞧的有些恼了,便借口要去净手,暂时离席而去——起身时,又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给那薛蟠递了个眼色。
薛蟠旁的事情上糊涂,欢场上却是地道的老手,只这一眼便立刻心领神会。
前脚柳湘莲刚从侧门出去,他便也捂着肚子嘟囔道:“不行,这肚子突然给劲起来了,我也得去厕所走上一遭!”
说着,起身便走。
谁知两条腿刚要往前迈,便被人一把薅住后颈,直接惯回了椅子上!
“给我乖乖坐好!”
孙绍宗不客气的呵斥道:“人家入厕、你也入厕!真当我们是瞎子不成?”
冯紫英在旁边也有些不快:“我说薛大脑袋,你这毛病也该改改了,若是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倒也罢了,二哥的世交你也敢招惹?”
“我没招惹啊。”
薛蟠见孙绍宗面色不愉,倒不敢再提入厕的事儿,委屈的搓手道:“我就是瞧着他喜欢得紧,若是他乐意,便两好凑一好;若是不乐意,有二哥的面子在,我难道还能用强不成?”
“用强?”
孙绍宗嗤鼻道:“你真当他是个文弱书生不成?莫说是你一个人,便带上几个狗腿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他?不会吧?”
薛蟠撇着大嘴,只是不信。
孙绍宗没理他,继续道:“似柳贤弟这般男生女相,偏又一腔男儿豪情的,最恨旁人将他当女子看……”
薛蟠又喊冤道:“我就是把他当男人看啊!”
“闭嘴!”
孙绍宗把眼一瞪,薛蟠忙缩了脖子做鹌鹑状。
孙绍宗这才又道:“他方才引你去茅厕,怕是已经起了心思,要伺机教训你一番。”
见薛蟠仍是半信半疑,孙绍宗便也懒得多说什么。
只等柳湘莲回到厅中,这才笑道:“湘莲,我方才说你功夫不错,薛家兄弟却死活不信,不如你且施展一下拳脚,让他开开眼界如何?”
柳湘莲闻言,先瞟了薛蟠一眼,见他满面狐疑之色,倒不敢像方才那般无礼打量,便猜到孙绍宗方才肯定说了些什么。
于是飒然一笑,道:“二哥有命,我自然只好献丑了!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卢剑星、沈炼二人身上:“正所谓孤掌难鸣,还请哪位兄台与我搭把手,才好让二哥瞧个清楚、看个热闹!”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