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动心?”
“不知道。”
杨呦呦一问三不知,答得烦了,猛抬头冲杨一帆苦笑。
“我这不是撞大运,是撞了邪。”
一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我从未同这样家庭出身的男人谈情说爱过,他若每一次都这样大动干戈,我岂不是要手抖一辈子。”
“多几次也就习惯了。”
“哥哥像是喜欢他。”
“胡说,我不认识他。”
“但他是良夫佳婿之选是不是?”
杨一帆加油门闯过一只闪动的绿灯,口中道:“你不缺钱,倒是没必要选择这样有钱的人家,嫁入豪门听上去总会吃苦。”
“不是钱的问题。”呦呦纠正道,“是名声。”
“名声?”
“是朋友的羡艳,旁人的妒忌。所谓豪门吃苦,在我看来也都是求而不得之后自我安慰的说辞,嫁给普通的男人一样有发愁的时候,说不定发愁的地方更多,豪门妇离婚后得半壁江山,普通妇人只得一张黄脸。”
“你对婚姻的期待可真低,没听说过有情饮水饱?”
“你信?”
“我信。”
“若我明日买不起christianlouboutin,我会哭。”
杨一帆并不信自己的妹妹会那样的市侩拜金,他猜她并不了解自己,或者只是自以为了解。
“说傻话。”
一帆伸手拧呦呦面颊,气得呦呦抬手打他,打完翻开遮阳板上的镜子查看妆容,一边又问。
“你的谈判是否要我帮忙同沈崇说一声,加一点人情砝码?”
“你俩之间都已经有这份人情了?”一帆开玩笑,见呦呦又要恼了,连忙沉下脸来认真道,“算了,还是算了。你这回帮我讨了个人情,下一回便不能理直气壮地拒绝他,我宁愿看你理直气壮些。”
呦呦看他,心有暖意,竟然觉得鼻子泛酸。
“呀。”她冲他说,“iloveyou。”
那一日,杨呦呦并未见着安明理。
夜间酒会开场,夏小姐手持香槟同人交谈寒暄,杨呦呦脱去外套,黑色连身裙包裹年轻身体,每一寸曲线都是老天赏赐。
有客人注意到她,问她索要名片,这让她有几分吃惊,意识到自己兴许真有些些诱人。
酒会提供冷餐,穿马甲打波呔的服务生手持托盘在人群里穿行,人群分出缝隙,露出一副现代艺术作品,满屏的灯泡,从边缘往内心渐渐晦暗。
杨呦呦猜亚城几千万人口未必有千万分之一能懂这作品表达什么。不过没有关系,它自有它的销路,就像纽约高古轩画廊里一条风干的鲨鱼可以身价过亿,有钱人只需要这些东西代表的商品价值——向全世界证明他们富有。
有人在作品跟前转身,一眼看见杨呦呦,皱起了两道浓长的眉。
杨呦呦朝他走过去,就像走向一条身家过亿的鲨鱼。
“崇少。”她招呼他,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贴在翘起的臀部上,合体的裙子和合脚的高跟鞋都会让女人觉得信心百倍,杨呦呦此刻感觉良好,并不因为早上拒绝了沈崇的一次邀约而感到紧张,她知道他并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