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听到李威答是,上官婉儿急得要拽李威的胳膊肘儿。
但武则天则咽住了,她眯缝着眼睛,悚然惊醒,这个儿终是大了,不好糊弄的。于是采取直接有效的方式,也是最粗暴的方式,说道:“弘儿,虽然你时常在耍小聪明,那是你父皇在忍耐,这个终有极限。”
“是。”这一次李威答得却是十分软弱。
“好了,去吧。”
走了出来,上官婉儿才急切地说道:“殿下啊,难道你准许天后将杨姐姐她们嫁掉?”上官婉儿与杨敏没有什么来往,可听过她许多的事,毕竟人家为太子等了许多年的,于心不忍。
“这只是母后的一个比喻。她们是孤的女人,孤没有放口,试问天下那一个人敢娶她们?”世事如博弈,自己还没有输,就是输了,能保住太子的地位,未来就有希望。可以对自己使阴谋阳谋,那是争,就象魏征帮助李建成对付李世民一样,各为其主。但娶了自己的禁脔,等于公开向天下人宣布与自己作对,就是名门世家的弟子,也没有这个胆量,他们可以高高在上,可以藐视,却绝对不敢公开宣布走到自己对立面。裴炎、明崇俨他们,亦是如此。
“那么天后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懂的,母后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告诉孤,她可以将杨敏她们召回东宫,也可以不召回,要看孤如何去做。”这是条件,也许裴炎当初就料到了母亲不会就此轻易的答应,所以向狄好说了那句话。想到这里,讥讽道:“居然当作奇货!”
上官婉儿眨着大眼睛,终于想明白,道:“殿下,天后正有此意。”
还是小,后面那句话才是李威最看重的,这唤回了他许多的记忆,想到了后来唐朝的一个人,太子李亨,有人说李亨后来对李隆基太薄,却不知道李隆基让几个儿子仙仙欲死,数子被杀,李亨的两个太子妃为了自保被废,就是王忠嗣之死,都隐隐是与太子亲密有关系。与李隆基相比,父亲对自己已经仁厚了。换作李隆基,自己做了这些小动作,休说几个女子,就是自己早就被废了,甚至几名少女早就杀死……
想到这里,心中一寒,回头看了看父亲午休的宫殿。
“但她是天后,殿下让一让不妨,杨小娘子她们在扬州好可怜。”婉儿眨着大眼睛又说道。
“婉儿,孤怎么敢与母后争……以前只是自我保护,切记,这句话你以后不能乱说。”东宫中有父亲的眼线,一直没有找出来,即使是婉儿,若是让母亲误会,后果也很严重。
“可她们不能留在扬州一辈子。”
“不是你所想的。”
……
管家对裴炎低声说:“阿郎,太子已经回东都。”
“某知道了。”扭头看着管家一脸的忧色,又说道:“阿翁,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
老管家跟随他很久,对他忠心耿耿,年又高,因此用了阿翁的尊称。毕竟是裴家子,平时很重礼貌的。
老管家还是担心,说道:“阿郎,你正是当年之时,前途远大。太子年方长,多有作为,不然皇上不会容忍如此。当今还在皇上掌控之中,可是皇上的病……几年后……”
“为什么大臣们皆相帮太子?”
“是太子有作为。”
“错,相帮太子,有你这样想法的大臣十不足二。”
“那是?”
“你都认为太子几年后就能顺利继承大统,其他人会不会这样想?朝中各个尚书宰相,同样也会这样想。到了他们这地步,不一定要求太子,可总得为将来的子女着想。”
“是……如此。”唐朝择官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是科举,可择的官员并不多,一年平均只有十几人录取进士,唐朝一年更替多少官员?第二个就是从官宦子女中择取,这是最多的一种择取方式。第三个也多,从各地录取一些人才,或者因为战功一步步佐迁上来的,比如刘仁轨或者薛仁贵。还有就是胡将蕃臣,那个只是笼络,不算的。所以无论姜恪或者阎立本,在临终前,皆分别向太子试好,正是为后代留下一份情份。
“但是皇上会不会喜欢?”
“大约不会。”
“只是皇上有病,种种的掣肘了他,因此做事犹豫不决,不及早年果断。但别忘记了,这段时间皇上病渐渐好了些。”
不是好,开春是病了一场,病得不轻,可让儿子气了一下,病情反而气好了。开始能正常处理朝政,裴炎的召回就是得益如此。裴炎继续说道:“接下来皇上还会有举措。若是太子机灵,会上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