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弓仁哈哈一笑,道:“小爷乃吐蕃勇将噶尔弓仁也。”
“噶尔弓仁,快快受死。”黑齿常之说完,一刀劈去。
论弓仁举起重剑招架,不过看到黑齿常这样巨大的块头,以及手中这把巨刀,心中有了准备,用了几分卸力,可就是这样,虎口隐隐发麻。休说论弓仁还年轻,就是成熟以后的论弓仁虽然勇猛过人,与黑齿常之对敌,也要逊色一分。
感到不妙,头一低,让过这一刀,直剑借着马势,直刺黑齿常之胸膛。
黑齿常之人大马大兵器大,论轻巧肯定比论弓仁差点,可是一力降十会,暴喝一声:“痴心妄想!”
一刀压了下去,带着烈烈的刀啸,论弓仁叫了声:“不妙!”马头一拨,让开这一刀。
这两员大将,一个是现在唐朝的虎将,一个是历史上未来唐朝的虎将,绞杀在一起。论弓仁虽然勇猛,可岁数太小了,若将他一嘴小胡子刮去,再抛去高原上人们的早熟,实际才是一个蛋大的孩子。交战了三十几回合,逐渐狼狈不堪起来,只是利用身形避让。
看到不妙,论赞婆说道:“乞伏迟辕,你去接应噶尔小将军。”
“遵命!”乞伏迟辕骑马奔了过去,道:“弓仁将军,速速退回。让本将前来迎战。”
没有办法打了,心中很想打赢的,也不服气,可太小,差距太大,不敌,只好逃回去,一边说道:“乞伏将军,小心。”
乞伏迟辕哈哈一乐,他没有与论弓仁对试过,还是大意了。骑马迎了过去,道:“来将何人,速速受死。”
“那就死吧。”黑齿常之突然暴喝一声,就象一道炸雷一样,手中九环刀随着落下。乞伏迟辕匆匆忙忙举起弯刀招架,没有想到黑齿常之这一刀如此之快,还没有准备好呢,两刀相撞,“当啷”一声,他手中的弯刀就被磕掉,掉在地上。黑齿常之大刀落下之势反而更疾,嘴中长喝:“受死!”
一刀从头部开始,一直切下去,都听到盔甲被剖开的撕裂声,两半身体一左一右向战马的两边倒下去,刀锋之势还没有停下来,“嘶嘶”一声脆响,战马开始喷起血光,眨眼功夫,战马变成了两半,因为吃痛,惯性使然,战马还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
这才通名报姓,举起染血的九环刀道:“某乃唐朝大将黑齿常之是也,谁——来——受——死!”
这一刀太震撼了,几万吐蕃大军鸦雀无声。
……
唐朝城里城外不少军队的,三万出头的大军全部停下来。可是鄯城的嘶杀声依然没有停下来,一个要降,一个不降,都打出真火了。
城头上一个少年奇怪地问他父亲:“耶耶啊,这个吐谷浑人脑子有没有坏掉啊,怎么自己杀自己人啊?”
父亲不知如何回答。
实际上这时候战事可以结束,但是素和贵一声血洗,刺激了李威。血洗意味着什么,这个满城上下,士兵百姓,老幼妇孺,将在奸淫洗掠之后,一个不留。也没有那么深的民族仇恨,有本事打胜了,你杀人家。没有本事,打输了,人家杀你。可是不能血洗,这又使他想到了薛仁贵大败时,吐谷浑的叛部扮演的角色。
于是不下命令,让吐谷浑人自己杀自己人去。
看着城中的情形,素和贵忽然放声大哭。
太惨了,这次带来的皆是吐谷浑的勇士,许多还是他们素和部族的亲信弟子,多会沦落如此。
其实这时候投降派渐渐占了上风,只要将局势控制下来,这场惨不忍睹的仇杀就可以终止。但是素和贵这一哭,又激发了他的亲信以及不肯投降吐谷浑战士的勇气。厮杀变得更激烈了。
刚才说话的那对父子,父亲将儿子的眼睛捂住道:“我们下城墙吧。”
这样的惨象,连鄯城的原住民都不忍再看。
……
黑齿常之心中那个悔啊。原来只想防守这一条线的,可没有想到吐蕃要单挑,象这样的大型战役,就是吐蕃人,单挑也没有发生过几回。因此都没有想到,李威给了他五千人马,他还不愿意,认为李威低估了他。
因此,多以步卒为主。若是此时岭上有四五千精锐的骑兵,就这一刀之势,有可能能将吐蕃前犯的两万大军全部击溃。这个一后悔,他身上的凶性发作了,举起刀,冲着吐蕃大营喝道:“受死!受——死!”
论赞婆看着这个凶人,都无语了。
黑齿常之每喝一声,大多数吐蕃人与吐谷浑人身体都似乎不由自主的摇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