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不能再包庇曹怀舜了。
简单的商讨之后,曹怀舜贬去所有官职,流放岭南。
但在民间引起了争议。不能说一次战败,就会永远战败,上秦时的孟明视,眼下的梁积寿与薛仁贵,皆失败过,可与曹怀舜情况不同。人家败是失误,不是怯弱。这上战场就是生死博杀的,怯弱了,还打什么?太上皇不是用人失误,是用人越来越昏庸了。
先有大非川之败,又有横水之败,唐朝这是怎么啦?
岂止!
李治手上边功总体不差,这时候底子虽然衰退,但还有一些底子,交给武则天后,仅有的底子糟蹋完了,不是一败两败了,是一败再败。
因为对突厥人唐朝有心理上的优势,此次横水大败,议论声很大的。幸好此时郑当渠全部竣工,消息传得及时,牵走了百姓的注意力。
看到邸报,李威将韦弘机喊来。
赏识他对土木的才华,李威给了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重新授于都水监使者之职,专门管丹水渠,以及全国未来的水利实施。但到了最关健的时候,从郑当渠到丹水渠不用一百里路就可以全部打通。
可将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一段。中间有许多大山,地势高拨,又没有合适的水源供给。在这不到一百里的河渠上将修建两个中型水库储水,随之还有s渠降低坡度,以及多道原始的船闸——陡门,甚至不得不强行开凿出两个不算太高的石山,将石山生生炸出一条河道出来。另外还有建造各个防坍堤,用巨木与岩石在各个石灰岩的山体,强行修一道堤坝出来,防止山体滑坡坍塌。
不是很长,即便将所有河渠拉直,顶多一百里多一点,然而难度将会超过三门渠的难度。
不但是丹水渠到了最头痛的地段,各地的水利勘探报表也源源不断地呈报上来。对水利,唐朝一直很重视的,有史料的记录就有三百多项。最多的是李隆基,一共五十八起,然后是李治,是四十五起。不过考虑到李隆基地位时间比李治长了九年,国家又是财政最良好的时间段,也说明了最关心的“民生”的皇帝,是李治。就是最末的唐僖宗,国家整个无序,十五年间还有一起水利记载于史册。
但有惩于隋炀帝大运河之弊,唐朝的水利工程皆不是很大,就着国家财力进行的。一大半是各个地方的刺史亲自主持,与朝廷没有多大关系。但这次大修水利性质又不同,若是让各地刺史主持,必然处于一种无序状态,将会造成河流堵塞,生态失去平衡。特别是江南,第一河道必须让出来,否则洪水泛滥成灾,将成严重性的灾难。到后世,还不停地抗洪救险呢。现在江南有,但因为开发得少,情况不严重,几乎都没有史书去花精力记载。一旦整体开发,情况却是两样的。
第二必须留下一些湖泊蓄洪,甚至要使各个官员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比如江堤河堤必须留下一个缓坡,减少水位高时的水压对河堤的冲击,即使是河道与湖泊中间的淤泥,也只能适当的挖掘。保持河道上游的树木不得胡乱砍伐,减少山洪爆发。保留一些芦苇野菰的存在,将湖边的淤泥固定不至于流失。定期检查河堤上的白蚁,防止蚁穴扩大,造成溃堤。
如何落实,李威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总之,将后世看到的一些抗洪救险,以及大堤的种种隐患,一股脑地倒给了韦弘机,再让韦弘机与一些内行的专家群策群力,落实细节。
但有一点,这就不能一个州县去实施,而要所有州县相互配合。中央朝廷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说完了,李威很少过问。
关健时候,问得多,也许让人想入非非,说不定产生不好的想法,对这件事也来一个掣肘。
可是郑当渠结束,即将进入下一个环节。全国大修水利的事,留在日后,可是打通郑当渠与丹水渠马上继续接上去施工了。这不是在丹水下游,考虑水势浩大,即使是夏天,也可以施工。仅考虑是耕种时间,规模不能弄得太大,有闲工夫的人,前来做一下民夫,没有,回家种田,不能耽搁了生产。粮食,就算种种变革下去,真正来说,整个唐朝依然是地广人稀,但还是唐朝最重的课题。
可难度大,李威要了解一下。
韦弘机进来,两人交谈了良久。
“韦卿,辛苦你了,丹水渠这一次得我将它弄好,不要有失误,后面的……才是真正的……”
“得花多少钱帛?”韦弘机也是满脸兴奋。
丹水渠即将竣工,已经吸引了举国上下的关注。但丹水渠最终目标还是为了将物资运到长安,拱卫京城。只是这一次做得漂亮,没有给朝廷带来经济压力,也没有劳民,另外还副带着衍生了许多新事物,造福于国家百姓。所以百姓说它是善政,欢声雷动。但相比于接下来的工程,两渠仅是一个毛毛雨。不仅是花费,还有广泛程度,这有可能涉及到全国三分之一地区,能平空变出来几百万顷甚至近千万顷良田。
即便最悲观的想法,也会变出来三四百万顷耕地。整个唐朝有多少户人家,一户人家一百亩,也就是一顷地,仅此一举,就能安屯三四百户人家衣食无忧。但账不能这样算的,若这样算,整个唐朝得有多少耕地,是几个一千万顷,一人一顷地也有了,然而为什么地不足?手中有几千顷几百顷耕地的大户人家,庶族地主数不胜数。不能平均算的。
但其意义肯定也远远超过了两渠的意义。这些地只要公平的分配下去,会养活许多百姓,也为朝廷增加许多税务。
“得多少钱,我还能有你清楚?”
“臣没有算过,是不敢算,会花很多钱的。”
“不急,你先将计划理出,写一份详细的奏折,呈上朝廷。想要实施,最少得要五年到八年。”
“那么晚啊,那时臣也早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