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宛怡柳眉微扬,悄然掩入树丛后面。
“妹妹冤枉啊,你还不知道我吗?这事都做了那么多年了,要倒戈早就倒了,何必等到夫人回到老宅就快坐正了才倒戈啊?”张信急急解释着。
张信今年30岁,是大老爷乳娘的小儿子,是老太爷的心腹,也是萱公馆的管家。
萱宛怡暗自冷笑,张素云还救过张信一命,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哼,谅你也不敢,不过,她们怎么就知道月银的事情呢?这事只有你、我和夫人知道啊。”千兰哼了一声,“算了,诺,这个夫人让你去办的,这次要仔仔细细了,再出差错,仔细你的皮!”
“好妹妹,哪能呢。哥哥我想死你……”张信的声调微变,便听见一阵衣服悉悉索索声和低喃娇骂的声,“去你的,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便听见千兰挣扎跑开了。
萱宛怡微惊,原来张信和千兰有一腿,难怪成了柳姨娘的狗腿子。
她冷笑,悄然离开。
一大早,朝晖阁外面就一片吵杂,萱宛怡和张素云都闻声赶了出来,细听是边上三院碧翠阁里的声音,隐约还听到三太姨娘尖利的叫骂声和哭喊声,管家正带着人匆匆走出三院。
萱宛怡拦住管家,“管家,这是怎么了?”
张成一脸焦急,“遭贼了,真是邪门了,萱家十多年没有遭过贼的。”
“三房丢了什么吗?”萱宛怡问。
“哎,就丢了昨儿大小姐送给三太姨娘的玉镯子,您说奇怪不奇怪?三太姨娘都气疯了,正在叫骂着呢。”张成摇了摇头,这下他可要遭老太爷骂了。
萱宛怡一听,忍不住笑了,张成奇怪地看着她,她送出去的东西被偷了,她还能笑成这样。
她看到张成的表情,赶紧噤声,一本正经地说,“管家,你好好去问下六太姨娘昨晚遭贼没有。”
“啊,小姐你怎么知道的?也是进了贼啊,那镯子一直带在刘太姨娘的手上。其他东西一件没丢,就连梳妆台上放着两支玉簪子都还在,真是奇了怪了。”张成疑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古怪。
“哦……”萱宛怡意味深长地说,“昨天刚出现的,就有人知道那对玉镯贵重?”
张成也是满脸的疑惑,又似乎有些醒悟,“……但是,老太爷房里没事啊。”
萱宛怡了然,一本正经地说,“嗯,是得好好防防了,既然一对玉镯都引出贼了,那尊玉佛倒是危险了,那可是宫里的东西。”
说着拍了拍张素云的手,“娘,我们得快点去梳洗了,等下柳姨娘要来敬茶呢。”张素云也一脸疑惑看着萱宛怡,被她搀回了院子。
张成更加疑惑了,“对啊,玉佛怎么没事?奇怪……”他赶紧往老太爷院子奔去,要细细查下有没有盗玉佛的痕迹。
“萱宛怡,你好像知道什么?”张素云终是忍不住问。
“娘,您就别问那么多了,我们看好戏就行了。”萱宛怡狡黠一笑。
各房都用完早饭,装扮整齐都到了大院的正厅。
三太姨娘眼睛红肿,还在伤心呢,六太姨娘得意了,好在她睡觉都将玉镯戴在手上。
柳姨娘和萱雪嫣走了进来,老太爷一看白胡子一拧,面色明显的不好看了。
柳姨娘竟然穿了一套新式旗袍,腰身收得极紧,小凤仙高领,下面是撒开的八片大裙子,每片裙摆上还拼着透明的蕾丝,隐约能透出里面的小腿。
萱雪嫣穿着纯洋装,里面翻着白色花边领,短小的白色外套,五分短袖上着三层蕾丝边,雪白的胳膊全都露在外面,下面是一条用蕾丝花边拼接成的大摆洋裙。
“哇,真漂亮啊,娘,我也要这样的裙子。”萱华一脸羡慕,拉着刘氏撒娇。
刘氏脸一红,毕竟是老式家庭的女人,白了萱华一眼,压低声音说,“没看都露这露那的,你还敢穿?仔细老太爷打断腿。”
“什么怪样子!露胳膊露腿的!简直丢脸!”老太爷自然是听见了,气得阴了脸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