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找他吗?”
甄湄不清楚他的来意,没有回话。
“别紧张。”男人摊开双手,“我没有恶意。”
看见甄湄略显平淡的反应,男人有些失望,“其实我是来给你透口风的。你知道这次跟你同一个副本的人,有几个人吗?”
“为什么告诉我。”甄湄在虚无之间呆了还有有些日子了,知道这里向来是以物易物,等价交换。像这种消息,也是可以卖出价钱的。
“上次也算你间接帮了我们吧,投桃报李。”男人微笑道,“不想知道?
“谢谢。”
没料到甄湄很真诚的道谢,弄得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手□□裤兜里,眼睛看着远处的一望无际的海洋,“三个太守,一个刺史。任务难度跟你肯定不一样,到时是敌是友也不好说。具体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觉得能找到他吗?或许,他就是——”
“我会找到他的。”甄湄打断了男人的话,她心里仿佛被针扎一样疼痛,不想听到男人的后话。“不管如何,这个人情我会记得的,我回去了。”
男人无声微笑,看着甄湄离开。
挺有意思的。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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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
金风飒飒,玉露泠泠,咸阳城外十里古道送别亭外,急马奔驰,飞起一阵细沙烟尘。
为首的高头大马在接近亭子时,勒马停住,其后马蹄声碎,也都随之停住,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渭河畔,风萧瑟,无边落木滚滚而下。直叫人心向冷,百无禁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亭中坐着的人,他鬓发斑白,随意且狂放地散发而坐。身旁的破天戟竟生生插入石板之中,傲然挺立。平民的粗布麻衣下略显瘦削的身体,却是比身旁的旷世神戟更加杀气凛然。
那双如同寒意摄人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刀甲整备的骑兵。眼角生了道道细纹,战场风霜刀剑耗去了他大半年华。尸山血海,沐血而战,一把破天戟收割了不知多少沙场亡魂。
他已然不年轻,但依旧锋利得如刚出鞘的宝剑,好似他坑杀四十万长平赵军降卒一样,唇口一启,便是伏血千里,震撼六国。
分明只有一人,唯有一人,那惊人的气场,却令亭前几十将士压抑得无法呼吸。
锦衣使者手里拿着的白色的卷帛,手指不禁有些发抖,抻了两下,才勉强将柔软的绢帛打开,上面字迹分明。
“庶人白起,桀骜不驯,违令不尊,国之有难而不领命行事,致使邯郸大败,犹自怨悱,不思悔改。死罪难免,赐汝秦王宝剑自裁!”
原本端坐的白起猛然站起,亭前马蹄声乱,竟是骇得众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之地。
锦衣使者更是两股战战,眼睛情不自禁地盯着他手边的破天戟。
风刮来,衣袍猎猎作响,斑白的长发也狂放乱舞,他语气冰冷,“是王之令,还是范贼这奸佞小人!”
众人冷汗涔涔,范相乃是如今咸阳第一人,算计走了魏冉,与昭王谋计,将惠文后幽禁深宫,如今魏冉当初提拔过的大秦神将,竟也难逃一死。
咸阳城中百姓只知白起违抗王令,不愿出征邯郸被贬为庶人。昭王做法已有民怨,但白起终究只是低贱出身,无权势相助。甚有白起讽刺昭王,“不听臣计,其果如何?”的谣言四处流传,压住了百姓中的不忿。
锦衣使者深知其中非罪之罪,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昭王不愿用一个违抗命令的将军,一个军中声威比君王还大的将军,一个被强行贬为庶人可能随时会叛变去敌国,百战百胜的可怕人屠。
那么,他去死,就最好不过了。
一时话语过后寂寂无声,锦衣使者硬着头皮道,“乃是王令。武安君,请勿为难小人。”
白起握住破天戟,手腕一旋,石板震裂,戟出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