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说你还不信,你啊,就是嘴巴上较劲。”孙颖之说道,见曾泉坐在一旁微笑了,她接着说,“哎,不如,我们聊聊你家迦因?哦,还是应该叫苏凡?”
曾泉的笑容,猛地凝滞了。
“聊她干什么?”他说。
“我没别的意思啊,你别多想,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让你爸同意你去救她的命才答应了婚事的,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和她认识了多久,她就值得你那么做?”孙颖之看着他,道,“还是说,其实你并不排斥和希悠结婚,只是因为这场婚姻牵涉了太多的利益,你看到你父母的经历,所以才那么——是吗?”
曾泉苦笑了,喝了口酒,叹了口气,道:“是啊,为什么呢?我和她认识那么点时间,怎么就——我也不知道啊!”
“一见钟情?”孙颖之看着他,问。
“额,不知道,就是觉得她很特别,让人眼前一亮。”曾泉陷入了回忆,道。
“看见她的时候有没有心脏要停跳的感觉?”孙颖之问道。
“有——”他还没说完,猛地看向她,见她盯着自己,不禁道,“你怎么这么八卦?还——”
“我只是在给你分析啊!分析分析着,说不定你会发现你既不爱苏凡,也不爱希悠,我就赢了,然后我就可以真的拉着你去见父母了!”说着,孙颖之笑了,“哈哈,这情形,想想就好玩!”
“哎哎哎,你适可而止一点,孙颖之!”曾泉道。
“干嘛啊?是你老婆不要你的,你应该感谢我收留你才对!要不是我,你就没人要了。再说了,我哪儿不好了,就这么不招你待见的?”孙颖之抬脚踢着他。
“谁说是我老婆不要我的?我没那么可怜。”曾泉道。
“切,还嘴硬嘴硬,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她根本就是不在乎你,要是在乎你,她会明知道我要来找你,还大半夜离家出走,把你留给我?”孙颖之道,“既然她这么大方,我干嘛不接受她的好意?反正她这辈子是恨上我了——”
听颖之这么说,曾泉也不禁苦笑了。
是啊,这就是他娶的妻子,思维真是异于常人。留下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大半夜在一起,还真是,真是匪夷所思。
可是,就是这样的事实。
“哎,你怎么就这么对我啊?很失败啊!”孙颖之踢了曾泉一脚,道。
“得得得,我惹不起你,我躲。我是打电话让仆人给你收拾一下客房呢,还是你直接回家去?”曾泉起身道。
“干嘛啊?这么说两句就赶?我不走,我今儿就住你家了,就睡你的床,反正是她让出来的。”孙颖之躺在贵妃榻上,道。
曾泉看着她,坐在她身边,良久,才说:“颖之,我们要离婚了。”
离——
孙颖之以为自己耳鸣,或者是出现幻觉了,猛地起身,跪坐在他面前,撩过垂下来的长发,盯着他,道:“真的?离婚?”
曾泉点头。
“你们,怎么会离婚?”孙颖之惊讶道,“是不是她和叶黎的那些事儿让你不高兴?我跟你说,希悠怎么会看上叶黎呢?那种附庸风雅的男人,装出一副绅士样想要挤进这个圈子。那种人,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以为希悠会看不出来?她怎么会瞧得上那种人?”
曾泉摇头道:“不是我提的,是她提的,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本明天要去办手续,我说再拖三个月时间,我们两个人再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拖?干嘛拖?立马离啊!”孙颖之打断他的话。
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抓住曾泉的手,认真地注视着他:“阿泉,我跟你说,你和她离婚,然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颖之?”他惊呆了。
“我是认真的,阿泉,我们在一起会很开心的,真的,我现在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你推到她身边,我,当初,我就应该和你结婚,我——”孙颖之道。
“颖之,你喝多了,我去叫人扶你去客房——”他起身道。
可是,她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阿泉,我知道她比我好,她比我端庄,比我贤惠,她才是个天生的公主,我不是,可是,我比她懂你,我比她理解你,阿泉,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我是认真的。”孙颖之道。
曾泉没有动,静静站着。
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阿泉,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吗?当初我跟着那个人去美国,因为我知道你爱希悠而不是我,我真的伤心了,我,没有办法,所以我就跟着那个人去了,我想气你,气我爸妈。我在美国的时候,根本不开心,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害怕听到你说起希悠,可是,即便这样,我总是能听到你们的事,听到你和以珩两个人和希悠的事。为什么,她能被你们两个人爱,而你的眼里,却没有我?”孙颖之的泪,湿了他的肩膀。
曾泉的心,说不出的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美国回来,根本不是那个人背叛了我,而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犯的这样的错误,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自己为了和你赌气而做出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让你生气,反而让自己更加鄙视自己,我没有办法看待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孙颖之哽咽着,泣不成声。
他从没见过孙颖之哭成这样,他一直觉得她是个野小子,长了个女孩的样子,内心里却是个男孩子。从小的时候,颖之就是能和他一起上树掏鸟蛋,掏了之后点火烤了吃的,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而希悠,对这种行为就连看都不看,而且,这种事一旦让希悠知道,绝对是要批判他们的。可是,颖之一点都没有心理障碍,也没有恐惧心理和他一起干。还有往院里值班的警卫的岗亭门口扔鞭炮的事,看着警卫冲出来找不到人的时候,他们就躲在树后面笑。有一次,他们两个玩过火了,一个警卫在值班的时候,他们扔了一个鞭炮,把警卫的鞋子炸开了——幸好只是小鞭炮,火力不强,只是弄破了鞋,脚擦破了皮,骨头都没事——结果他们两个被两个人的爷爷狠狠教训了一通,大冬天的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两个人被冻坏了,谁都不敢给他们求情。后来那个警卫回来继续执勤,他们两个去跟警卫道歉,两个爷爷才原谅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