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凛冽的寒风依然刮得人脸上生疼,斯内普独自走在有穿堂风的学校走廊里,把脖子里的旧围巾往上拉了拉,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回忆起了几天前向佩妮借钱时的情景。
他以为佩妮要么会一下子就拒绝要不就会答应,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她会有那样的表现,她在听了他鼓足勇气说出的借钱的要求后,只是用墨绿色的眼睛凝视着他,那其中的含义很复杂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看不懂只是觉得心惊胆颤,好一会儿她才说:“可以,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交换这个词令他有些受伤。
“等我有钱了就会还你。”
“我可不想等到你毕业。”
她这样说是不打算借钱?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说不清心中是愤怒多还是悲哀多,就那样脱口而出。
佩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其他任何一个人,而她既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仅仅是轻嘲地勾了下嘴角,她的眼神里似乎有着其它的东西,他当时很气愤,他果然不该去求佩妮,她根本就是个冷血冷心的神奇生物,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强压下怒火,气愤地朝她冷嘲:“如果你不想借可以直接拒绝。”
“……我说过了,我可以借你钱,但你得想好用什么来偿还。”她说完这些根本就再也不给他任何机会,低头收拾东西离开,“想好了再来找我。”
回忆到此结束,斯内普每次想起就会心有不平,他为了她拒绝了马尔福级长的邀请,现在他有困难向她借钱居然借机提要求,就算提要求也就算了,还不说明要求的内容,他能想到用什么交换?现在的他能有什么交换?难道用他自己来交换?佩妮太过份了,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接受马尔福级长的邀请……
洛哈特其实在二人之间又一次冷战开始之后就立刻发现了,斯内普不再和佩妮一起行动,图书馆里他们也坐得各占据了桌子的两端再也不说话超能力天王。他就很好奇其中的理由,佩妮那儿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他去问了只会被无视,而斯内普这次也是不在理会他并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和西弗勒斯到底怎么了?”洛哈特实在是憋不住,顶着佩妮寒冰一般的气势上前问。
“他只是在烦恼。”佩妮头也不抬地看着书,她利用所有的课余时间如饥似渴地看着图书馆里的书籍,不过大部分还是关于黑魔法方面的书。
“我们才一年级有什么东西值得烦恼?”洛哈特很不解,忽然他眼睛一亮,“是不是他家里的事情?我觉得学校里应该是没什么好烦恼的,不不,他除了魔药和草药成绩不错其它的也只是一般,难道是因为学习上遇到了困难?这有什么好烦恼?谁都会遇上嘛,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他的喋喋不休胡乱猜测被佩妮冷冷的一瞥之下立即消音。
佩妮顺势看了一眼坐得远远的斯内普,他的神情看上去烦躁不已,那一头油腻腻的头发被他抓得乱七八糟,但佩妮也没有上前与他和解的打算。
那天斯内普找她借钱的时候,她说让他用东西来和她交换,肯定是让人觉得她很不近人情,可能斯内普从此就与她形同陌路,那时候她对于他朋友的质问没有回答,她不相信友情,特别是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巫师,朋友对她来说从来不存在。本来为了将来她应该假装他们是朋友,那时候却不知为何会那样说,果然还是太冲动了,将心底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或许她的所谓的朋友就此少了一个,不过无所谓,多他一个不多,以后注意就是。
斯内普正被心中几种念头撕扯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佩妮的方向,她依然没有反应地低头看书,他突然怨恨起那些书来,难道那些记录了黑魔法的书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她都不肯分一点注意力到他的身上?她连朋友都不肯承认,他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冷血的人痛苦?
想到此,心中的天平终于向着另一头倾斜,他默不吭声地起身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洛哈特看到了他的动作,迫于平斯女士的淫威,压低声音地问:“西弗勒斯,你去哪儿?不做作业了?”
斯内普懒得理会地离去,他选择放弃佩妮接受马尔福级长的邀请。
佩妮默默地注视着斯内普的背影,看来他有了选择,虽然有些可惜。佩妮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却再也没有开始的心情,只觉得再也看不进一个字。对于心中那点烦躁她微蹙眉头,看来对于斯内普并不像她认为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虽说不在意友情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依然对她的心情有所影响,这让她警醒,与人一起相处得时间久了就会让她松懈,让另外的人取代曾经的人……但她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人对她有所影响。
佩妮在洛哈特诧异的眼神里,突然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我先回寝室。”她这样说是拒绝洛哈特同行,洛哈特摸不着头脑地想这二个人到底在搞什么,这次的冷战很严重么?
佩妮离开了图书馆,她把脖子里的围巾拉拢了一些,室外的风很冷,让她混乱的脑袋逐渐冷静下来,长时间的相处会让人软化忘记仇恨,光看她现在已经不恨斯内普当年对她的侮辱就可见一斑,如果她以后忘了对巫师的恨可怎么办?幸好这一次发现得早,还可以挽回,将来她必须注意,她是个复仇者,绝对不能被影响对巫师们产生同情和怜悯!
往公共休息室去的路上,佩妮经过礼堂前面的门厅,她一路走来眼神再次变得坚定。正要去往楼梯间,她看到有人从半开的城堡大门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的室友菲娅,佩妮下意识地往门外扫了一眼,外面风雪大作天色又黑,似乎她这些日子每天都很晚回来,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这个念头也就在她心头快速地划过,很快就没有了踪迹,她没做停留地走向地下也就没有看到随后进来的塞文瑟鲁斯向菲娅打招呼的情景,菲娅本来就胆小被吓了一跳地直向他道歉,而少年一向面瘫的脸上有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