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李娴害怕的转过头,她一只手扶着桑桑,另一只手鲜红的湿漉漉的。
陆柔注意到李娴手里的灿灿的红,心中忽然泛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怎么了。”
急步过去,注意到了染湿了刘海的鲜血,陆柔瞳孔骤然一缩,转过头极速吩咐道,“去叫太医。”
有好奇的姑娘凑过头来看了一下,顿时就一抖,就连陈如意瞥见了,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卫玉竹也看见了额头冒着血的桑桑,脸色顿时就一白。
她记得刚刚桑桑被陈如意给推在了粗壮的栏杆上,可是那个地方,最多让额头肿一会儿,哪里想到桑桑那个地方本来就有伤口,而且陈如意推她的力气极大,桑桑又是一个嫩皮子嫩肉的,几乎是发出了砰的响声。
陆柔心里有些担忧,但是面上不少显,“各位夫人,本王妃先失陪一会儿,玉竹,好好招待这些姑娘。”
众位姑娘余光看见桑桑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半步,就连陈如意都不禁后退了些微距离。
卫玉竹手心里帕子被紧紧攥着,她知道她失策了,本来想用挑拨陈如意,让桑桑和她发生矛盾,这样一来,桑桑在王妃心目中地位就会降低。
可是,如今桑桑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直接死了也就罢了,可伤虽严重,却死不了人。
李太医在前院吃酒,所以来的速度很快,待检查了桑桑的伤口,他叹了一口气,“下官恐怕要缝两针了。"
第一次的伤口本来就深,愈合的时间自然要长,可是这一次再次撞击,就更严重了,听到要缝针,李娴有些害怕还有些自责,“李御医,很痛吗?”
“放心,我会先给苏姑娘敷上一些麻沸散。”李太医说着,拿出侍卫才从府里取过来的药箱,清理完伤口,给桑桑敷完药,又伸手在药箱里拿出银针,明晃晃的银针发着幽幽的寒光,李娴瑟缩了一下。
“劳烦郡主后退一点。”李太医说着,又让人点一些蜡烛,让屋子亮堂起来。
桑桑的脑子浑浑噩噩,李太医屏住呼吸,明明只缝两针,他却满身都冒出了汗水。
好不容易收回手,他开了药,又拿了生肌膏出来,对陆柔和李娴叮嘱完伤口的调养,又道,“微臣告退。”
陆柔看着躺在床上的桑桑,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她微微放了心不留疤,她转过头去,“娴儿,桑桑的脑袋是怎么会事?”
陆柔说,“是被陈如意推的。”
一听这话,陆柔便知道卫玉竹的话隐藏了一半,于是沉了沉眉,“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讲清楚。”
“陈如意看不惯桑桑的出生,就说了不好听的话,表姐劝架,给桑桑端茶,桑桑没有拿稳,茶水溅到了陈如意身上,娘,她那裙子我可没有看到什么地方被弄脏了,但是她就是仗着自己的翁主身份,对桑桑不依不饶,把她推到了地上,我气不过,就出手了。”李娴想着自己看到的。
陆柔闻言,又看了眼床上的桑桑,让丫鬟好好照顾桑桑,随即拉着李娴出去。
“娘,要不我留下来”李娴说了一半,被陆柔打断,“你留下来又没有什么用处。”
陆柔摇了摇头,心里转了几转,玉竹到底是遮掩了一些事情。
卫玉竹心里也忐忑了万分,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只是没有想到,苏桑寄这么弱,不过是轻轻的一碰,烦躁的扯了扯手绢,她都计划好了怎么让苏桑寄出丑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陆柔没有通知李暄,但是李太医朝着内院的进出他看在眼底,让来一打听了下,知道桑桑受伤以后,他手里的白玉酒杯差点摔在了地上,气势陡然也一变,全身的冷厉,来一立刻垂低了头。
平常花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到桑桑的院子,赵暄今日只花了一半,他进了卧房,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浅淡的人。
赵暄心口的位置揪了揪,又听到桑桑在叫着痛,忙不迭的坐在桑桑的床沿上,想伸手去摸一摸她,又感觉她是纸片人,似乎他一碰,她就碎了。
“暄表哥。”桑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李暄的影子,惨兮兮的发出弱弱的声音。
李暄弯下身体,仔细听着桑桑说话。
“她们都欺负我。”说着眼泪珠子就从杏眼里掉了出来,“我想回苏府。”
桑桑的声音弱极了,像是被弄伤的小奶兔子,发着可怜兮兮的求救。
李暄搁在床沿处的指腹无意识的敲击着被面,声音是难的一见的温柔,“桑桑,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说话也很柔和,但眼神夹杂了毒钩子一样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人,只能他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