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灰色风衣在斑斓的灯光底下漾着淡淡的光泽,千笠寒扬了扬唇,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时间不对,人也不对。
该等贪睡的橘子醒了,他再把想说的话,一字一语,亲口对她诉说。
颜佳期对他的沉默不可置否,想到自己的面膜还没有撕,她“哎呀”一声,窜回客厅去了。
千笠寒的唇角微微下陷,他再度侧回身来,熟睡的南橘,脸上浮着一层光影的蜜色,睡容恬静乖觉,粉嫩的唇似乎看得到几条干涸的沟壑。
某样不期然撞入心底的一丝旖旎绕开,他撑着她的枕头,俯下了身。
第二次偷吻她。
只是浅浅的厮磨,怕她惊醒,也怕她醒来畏惧,他一直隐忍克己,蜻蜓点水的一下碰触,便又如触电似的一闪即离。
他二十五岁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如此,渴盼着希冀着与世上的某一个人,紧密相连。
回来是对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好梦。”我的傻姑娘。
他轻盈而笑,撤回自己的领地后,终于袖手而去。临走前,替她关上了卧室的小灯,掩上了那一道窄窄的木质门。
千笠寒回医院便开始收拾行李,他在黄医生的住处叨扰了几日,行李还有些放在值班室里。
他在里面给物品打包,叶休宁贴着透明的一层玻璃,半倚着修长的身,安静地看着他忙,“回来以后嘴都翘起来了,心情不错?”
“嗯。”千笠寒直言不讳,“非我辈人士不能体会。”
“你辈?”叶休宁不解,他的教授是千笠寒的父亲,这还不算一辈?
“我们有女朋友的一辈。”
千笠寒信口解释,叶休宁如遭暴击。
“喂,你信不信我现在走出去,这里无数个女人会扑过来要给我当媳妇儿?”
对于这点,向来女人缘不错的叶休宁还有点自信。
已经收拾好了,千笠寒将包裹潇洒地背起来,深幽的眼漫过几缕杨柳春风的和煦,“有我在,她们不会。”
“……”
叶休宁暗中磨牙。
这人一向都是如此自负,骄傲得不可一世。
在千教授的眼底,叫“令人无法反驳的桀骜”。千笠寒在浅交的人或者陌生人眼底,的确是,又冷又傲。
哎,他当初怎么就会想跟他做朋友呢?
千笠寒把东西打包上了车,叶休宁不死心地追在后头,双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望着他的黑色卡宴沉默不语。
直到千笠寒把后备箱合上,才抬起头,“你这样,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