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岑今坐在c黄上,头发擦的越来越慢,凝神听帐篷里的动静。你倒是洗啊,你不是进去睡觉了吧?你不是把水喝了吧?&ldo;岑今?&rdo;水声终于响起来,哗啦哗啦。&ldo;嗯?&rdo;&ldo;明天海盗就会过来了……这些海盗,是什么样的人?&rdo;&ldo;这怎么讲的清楚。&rdo;&ldo;大致给我讲讲吧,照面之前,你总得知道对手是什么样的人。是加勒比海盗那样,还是维京海盗?船上会升海盗旗吗?一个骷髅头,架两根交叉大腿骨的那种?&rdo;岑今笑:&ldo;胡说八道……海盗大多是渔民,很穷的渔民。&rdo;她思忖着该怎么样把这事说清楚。起初的时候,索马里的渔民日子还挺好过的,毕竟国家海岸线有3000多公里,鱼类资源很丰富。但是后来,九十年代,前政府被颠覆,国家进入了十年的内战状态,到处是军阀割据,国家秩序的坍塌,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是货币贬值,索马里先令一度成为世界上最不值钱的货币,最差的时候,2000索马里先令只约合欧元……不行,欧元约合不起,约合人民币几块钱。其次是欧美捕捞船只的到来,军阀各自混战,海岸线门洞大开,欧美捕捞船趁乱而来,在索马里海域采取灭绝性的捕捞政策,甚至驱逐渔民。自己国家的海域,自己捕不了鱼‐‐政府没能力管,因为没政府‐‐而渔民捕不了鱼,就没了生活来源。再次……咦!进来一只羊。岑今盯着羊看。它也盯着岑今看,面相很纯良。岑今慢慢把腿缩上c黄。心里默念:别过来,我刚洗完澡。羊好像对她确实也没多大兴趣,过了会偏转头,好奇似的盯住了帐篷的飘门。水声传来。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刻,岑今觉得自己是坏水做的。她咳嗽了一声,用自己的声音铺陈出一切太平无事的假象。心里说:去,乖,进去。然后,羊就进去了,慢条斯理,毫无心理负担,它大概以为,和历次闯门一样,这不过就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卫来的吼声传来。&ldo;要不要脸!这流氓!&rdo;帐篷里一通桶撞、水翻、羊叫。再然后,飘门一掀,卫来出来了,全身水淋淋的,大概还没顾得上擦,套了条短裤,手里……没错,他一只手攥并山羊两只前脚,沉着脸往外提拖,山羊一脸被侵犯的惊恐,两只后脚在沙地上踢踏,屁股死命往后赖。‐‐你干嘛,你干嘛,我就看看,你干嘛。岑今掀起披绸多出的一角,慢慢给自己扇风。&ldo;卫来,你是外国人,刚到人家的村子。这羊是村民的财产,你要是把它弄死弄残了,村民再合伙把你弄残了‐‐这可是外交事件。&rdo;卫来咬牙,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起过把它宰了的念头。但就这么放它出去了,心有不甘。他继续把羊往外拖。岑今目光一直追过去:卫来停在棚屋外,挑了根又粗又牢靠的栅棍,把羊硬生生提站起来,两只前脚跟栅棍交叉,绳子三绕两绕,捆了个扎实。羊支楞着腿站着,发出&ldo;咩&rdo;的一声,目光里充满绝望: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它本不该这么快直立。站着吧你!卫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幸好都快洗完了,桶虽然翻了,费的水不多‐‐他进了屋,摘下帐篷撑架上挂的毛巾,悻悻地边擦身上的水,边坐到岑今边上。她继续扇风。卫来忍不住。&ldo;你就没看见那羊?&rdo;&ldo;没有。&rdo;岑今很诚恳,&ldo;当时我一直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所以……完全没注意。&rdo;行吧,明知道她脱不了干系,但能怎么着?卫来吁了口气:&ldo;那说回索马里,海盗是什么情况?&rdo;岑今看他:&ldo;发生那样的事,就……过去了?&rdo;至少抱怨两声、咒骂两句……居然没事人样继续聊海盗,心大的可以开船了。卫来说:&ldo;怎么着,不就被羊给看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