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比武夺刀”四个墨字的横幅在风中掀动。
沈一刀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手掌按在刀架上,稳住身形,暗暗调整体内气息。他只露了一瞬疲态,很快直立起身,眼中透出沉沉的精光,刀刃朝下握在手中,抱拳道:“承让了。”
又一名男子被打败。这人个子瘦高,持一柄短剑。他捂着被沈一刀内力所震疼的胸口,从擂台正中地毯上爬起来,听见街头上的百姓发出一片不屑的声音,心里惶惶不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四十九路风云剑被沈一刀破解了。他板着脸,倒握短剑向沈一刀走近,眼皮冷一抬,短剑剑柄出一前一后两枚铁钉。
沈一刀听得铁钉射来的风声凌厉,连忙闪身躲开。那两枚铁钉被钉入身后的刀架上。
“你这阴险之徒。比武输了,就使旁门左道么?”
这一生变,台下百姓全体哗然。
男子见诡计不成,顾不得许多,趁沈一刀还未站稳,立即拔剑刺去。沈一刀横刀阻拦。不料男子直刺是假,竟向他小腹拍出一掌。危机之下,沈一刀疾运内力,丹田中生出一股强劲气息汇聚在小腹间,犹如山谷般环抱住了男子这一掌的力道。男子只觉自己的手掌一挥出去,就陷在了对方小腹中,抬眼从横在两人当中的刀背上望见沈一刀铜铃般的眼睛狠厉地盯着自己,登时没了胆子。
“滚!”沈一刀小腹忽然向外一震。那男子被这股强劲的内力震退了开去,五脏六腑颠转不休,扑倒在地,倒栽葱地跌下擂台。
百姓们叫骂不休,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没一会就将他打得皮青脸肿,踹出了东大街,骂道:“输不起就使阴招的人简直狗屁不如!丢了我们爷们的脸面。”
沈一刀双掌虚抱在丹田上下,强行运功将体内刚刚生出的气息压制下去,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堆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觉周身好像进了冰窖一般寒冷,几个数后这阵寒冷才随着这股气息暂时被一同压了下去。横出这样一场变故,他脸色极青,握刀的手背绷出几根跳动的青筋。看见台下还有许多人瞧着自己,脸上肌肉硬挤出一点干笑,挥刀在空中甩了几式,道:“别让一个狗臭屁坏了兴致。咱们继续!”伸脚将刚刚那人掉在地毯上的暗藏铁针的短剑踢下擂台。几个持刀剑的汉子,将那短剑砍成了几段烂铁。
百姓们点点头,习惯性地朝擂台对面的墙根下望去。
松子摊边上的卫朝说道:“沈兄已连胜七场,再继续下去就是第八场了。”
他心下暗暗叹息,本想在这一场结束就劝沈一刀歇息一会儿,谁知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如今只有期盼沈一刀尽快打下去,赶在再次走火入魔前圆了痛快比武的心愿。他一屁股坐在摊边的矮凳上,低下头剥松子吃,不时拿眼盯着擂台上的情况。他此时产生了个念头,想看看沈一刀究竟能坚持到何时。
旁边一起吃松子的人见他坐了下来,就问:“你怎么还敢坐在这里?我看今日的铁锤长斧都是长了眼的,有股邪气,非要往你头上落不可。你还不躲躲?”
卫朝白了这位兄台一眼,道:“哪有什么邪气。你这不是咒我?就算天上掉馅饼也不会三次落在我卫朝头上,更何况是刀剑?”
街头上喧闹一阵。人群中又站出一人,扬声道:“我来!”
众人闻声朝他望去,这人与前面几场上台的人一样都是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体态相貌也没有新鲜,手中同样持着一柄重刀。这柄重刀手柄奇长,直立起来几乎比本人高上一头。他伸掌在擂台边沿一按,身子便翻上了擂台。
沈一刀与他相互施礼,两人客气了几句,便开始打斗。五十招以内时,双方不分上下,过了五十招,沈一刀凭借力道逐渐占了上风。男子心知败局已定,想来自己能与沈一刀打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于是不再拖延,逮到一处机会,将全身气力汇聚于重刀上,向沈一刀挥出最后一刀,欲在这一刀上决出胜负。
沈一刀知其心意,也使出浑身力气应对。双刀相碰,发出铮铮巨响。他瞧见对方脸色难看仍然坚持着,不禁佩服起来。随即大喊一声:“走你!”双臂猛一用力,将对方连人带刀甩了出去。
他这回有意要探一探卫朝的内功根底,再次往那松子摊的方向用力将人甩下台。那人摔进人群,被人群接住,重刀从手中脱离,正是往卫朝头顶上飞去。
松子摊旁边围坐的百姓再次面露惊慌,这回却没有四下躲闪,而是齐齐望着卫朝。
卫朝咧开嘴,倒吸了口冷气。刚才有人说兵器长了眼他还不信,现在已由不得他不信。眼见重刀在空中盘旋生风,风利嗖有力,那刀刃愈近,劈开两旁的风,冲他当头砍来,他下意识地骂了句:“见鬼!”双指并拢,极运内力。
只一瞬。他抬眼瞧见沈一刀立在台上,面色如常地望着自己。这时反应过来沈一刀是想要试探自己的功力,心道:“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呐。”并不以内力接下重刀,惊叫一声,起身拔出铁剑,凭着感觉在头顶胡乱挥舞一阵。重刀的力道极大,将他连人带剑向后捎了七八步。他后背撞在墙上,肩膀生出一阵细微的酥麻。重刀这才势老,刀背沉沉砸矮了的他左边肩膀。
周围人见他硬接下重刀,禁不住赞道:“好胆色!”许多人心里想道:“这人敢去接刀,我怎么不敢呢?”
他龇牙咧嘴一阵儿,左手仍牢牢拖着松子袋,肩膀又一矮,刀身就从他肩膀滑到了臂弯里。将重刀归还给原主后,他目光穿过人群直直盯着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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