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绯红能猖狂到什么程度?
她能猖狂到拉上诸天四界,为仙帝的第十世造一场声势浩大的苍生劫!
有人惊惧。
有人沉思。
更有一些胆子小的,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们既不想得罪如今权柄赫赫的帝绯红,也不想开罪神秘莫测的万古仙帝,犹豫了半天,才嗫嚅地说,“回禀陛下,我等流光妖族百年前经历了一场道争,现在还没恢复元气,能不能退出此次的苍生劫?”
带头的出来了,自然有一众跟随的。
“陛下,我宗实力低微,怕是做不了劫。”
“陛下,绛鹿一族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陛下……”
宫殿内吵吵嚷嚷,充斥着一片推脱之语。
他们并没有发现,主要席位上的佛帝、魔帝、妖帝、佛子、妖皇等魁首保持缄默。
首座释蝉月看向上首,女人斜着一副玉骨,她单手支起,懒散撑在腮边,古香缎披帛蜿蜒而下,在她脚下折射出一片亭台楼阁的虚幻光影。首座心中暗叹,如今的她是帝绯红,不是琴绯红,更不是四公主,优昙那臭小子就是傻。
帝绯红着魔于她的无情之道,现在还要代替天道履行职责,她越走越深,越走越不愿意回头,哪里会把众生情爱放入眼底。
突然,首座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纤细的蛾眉宛若一对翠羽,徐徐上扬,明瞳一寸艳光便能夺得诸天波澜。
首座见她金箔珠粉点缀唇心,冲他含情一笑。
蝉灵登时心尖一颤。
只听她温柔地说,“是我思虑不周,为难诸位了。”
殿中众人瞬间松了口气。
“噗哈——”
顷刻,帝绯红放纵狂笑,她肩头披着的绛火衣滑落一处臂腕,露出殷红抹胸,无人敢多看。
倏忽,她收敛笑意,场中同时鸦雀无声。
“怎么,我客气客气,你们反而还蹬鼻子上脸了?”绯红尾指摸着眼尾,曳出一道金粉,她慢条斯理道,“我执掌诸天之后,一不要你们的供奉,二不要你们的情爱,三不要你们的气运,便是曾经的大皇,也没我这般大方吧?”
“你以为你们享的是谁的恩?诸天万域,三千世界,披覆的,皆是我帝绯红的恩泽!”
法音煌煌,声震诸天。
她言出法随,众生感觉七窍发热,一股鲜血汹涌而来。
“如今我不过要你们一个苍生劫,你们反倒给我推三阻四的,吃得这么爽,是想好怎么死了吗?”绯红的胸脯盘着六道轮回的纹路,日月星辰亦在她眼中流转,“从我者,当赏!不从我者,当逐!”
嘭的一声,她袖袍甩出一个空白卷轴,滚落到大殿中央。
绯红偏头,“徒儿,你去,让他们立下苍生之诏。谁有三心二意的,仙也好,魔也罢,我让诸天之下——再无你们的立足之地!”
少年首徒翩然而落,“徒儿领命。”
绯红铁血镇压一出,反对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殿上唯一敢反驳她的,就是扇中的水月观音,它宝相庄严,慈悲清雅,“帝绯红,你杀性太重了,如此胁迫众生,恐怕会损害你的道行。”
绯红笑吟吟反问,“水月,我修什么道?”
水月观音一愣,“自然是无情道。”
“那众生与我何干?”
“……”
好像是没。
它给忘了。
毕竟四界当中,修无情道的真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