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眷多不知道朝中事,也听不太明白,更不知谁是谁非,可好些朝中官员一听这谈话,顿时眼神就发飘,彼此对视,各自都有了打算。
最近朝中风云迭起,御史台那边一口气弹劾了四十多位五品以上的官员,陛下整日面色阴沉,皇城司的察子简直像是要把大半个京城都给掀飞的架势,闹得所有人都不安宁。
如今算是图穷匕见了。
这事是从年初安国公遇袭而起,皇城司的察子倾巢而出,越查事情越大。
若换了平时,朝中那些相公们早就围着陛下狂喷一通,这回却是都偃旗息鼓,谁也没敢吭声。
那阵子大家都以为安国公死了。
安国公是什么人?
昭成太子的后人。
与当今陛下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幼还是养在杨娘娘膝下,那是娘娘的心肝。
自从消息传出来,听说宫里杨娘娘当即就晕厥过去,拉着官家哭了好几日,哭得官家差点没能上朝。
哪怕皇城司的那些察子们都公然出了京城,堂而皇之地闯了各地官员的后宅……谁还敢置喙半句?
查到如今,风声鹤唳,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个同僚倒了,能灰溜溜地阖家被贬出京城的算好的。
丢官去职的也还算平安。
从此没了讯息的,竟都有不少。
事情发展到如今,便是消息不太灵通的官员也都四下里打探到点消息,京城被挖出条走私渠道,据说世上但凡有的东西,他们都敢往外头贩卖,不光是什么盐铁,连朝廷的布防图,都能从枢密院的密室里飞到外头去。
大家都听说,这事牵连到很多人,不过范家也被卷进去的消息,今天之前到是没传出来。
而且——好像竟牵连到了三公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几个年轻小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厉声道:“你,范老,你胡说什么?那是公主!金枝玉叶,她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卷进那种脏事里去!”
范正弘平静地看着顾湘,眉眼间也流露出些许茫然:“我也不知道。”
“她想要什么,只要她说,我们有的一定奉给她,我们没有的,也竭尽全力去给她找,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我们什么不给?”
范正弘苦笑,“她需要钱?范家的钱一直都是尽给她用,拿着她的小印,范家任何一家铺子,她想要提多少银子都可,掌柜连知会我一声也不必,她是公主,朝廷以举国之力供养她,她还缺什么?”
云哥的脸色反而和缓下来。
对一个死人,他总不至于太生气。
云哥目光流转,看了看周围的人,也不禁有些手软。
顾湘轻巧地捏着钥匙,很随意地转了转。
旁边孙老失魂落魄的,抬眸叹道:“你的罪也好,过也罢,那是你的事,现在你把郡主的东西给这位……总要说出些大家都认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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