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笼罩了大河两岸。
河岸上,激战正酣。
虽然天色已经相当昏暗,不过,以王羽的眼力,也构不成多大障碍,他看得分明,关羽的神色,早已不复在酸枣战颜良时的从容。每次刀戟相交,他都会皱一下眉头,脸色也更红几分,本来他本来就是个红脸,此时更是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王羽知道原因,吕布招数力大势沉,暗劲更是让人难以消受,普通的武将,别说跟他对攻,就算只是用兵器对碰几下,都有可能吐血而倒。
跟这样的怪物打了近百招,还能有攻有守,果然不愧是关羽。不过,也就仅仅是这样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羽的攻势越来越少,反观吕布,不但完全没有受到前一场持久战的影响,反而像是热身充分似的,全力爆发起来。
不过,不论这两人的胜负如何,局势也不会有太大改变了。
观战的人持续的增加着,开始还是三三两两的游骑,他们是路上掉队,重新追上来的散兵。随后,数百人一队的几队队轻骑,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各自加入了观战的行列。
此刻,官道上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双方的主力都到了。
王羽这边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并州军那边来的也都是骑兵,步兵行进速度太慢,自是不适合这种场面。
应该是打不起来了。虽然夜色太昏暗,视野有限,王羽分辨不出并州军到底来了多少骑兵,但他还是认为,这场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古代的夜战,胜败靠的不是指挥官的本领,或者士卒的精锐程度,而是运气。现在要是打起来,就是骑战加夜战,这将会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斗,双方的拿手本领都施展不开,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却一无所得。
以王羽的观察来看,吕布应该也是很注重保存实力的。这一点,从当日他借刀杀人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想想也是,从感情上来说,并州军都是与吕布多年在一起征战的同袍;从实际情况来说,并州军离了故土,就这么点人了,死一个少一个。
风险不大,还有好处拿,打一仗倒无所谓。只为赌口气,就拿自家兄弟冒险,吕布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反正,吕温侯今天注定会打个尽兴,也没有憋气不憋气那一说。王羽望向张飞,后者正急得满脸涨红,看那架势,随时都有可能杀上去。
“贤弟,你没事吧?”正思忖间,公孙瓒已经到了阵前,虽然一身尘土,他还是第一时间找上了王羽,脸上尽是关切之情。
王羽心中一暖。
结交公孙瓒,最初是从利益角度出发的,但随着交情的加深,他发现这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公孙瓒为人豪爽,重情重义,脾气正对了自己的胃口,与此人交往,甚至连伪装都不需要,只要以本色面对,就能相处融洽了。
“小弟没事,只是与那吕温侯战了一场,侥幸保住了性命,一时孟浪,倒叫大哥担心了。”
“侥幸?贤弟太谦了。”公孙瓒摇了摇头,并不赞同王羽的说法。
“云长的武艺到底有多强,某确是失于考校,但那颜良、文丑名动幽、冀,却是半点都不错的,自古燕赵之地便豪杰辈出,能在此地扬名者,又岂是泛泛?某听闻云长在酸枣战颜良,大占上风,如今对上吕奉先,却……贤弟你能与吕奉先周旋几百回合,又岂能是侥幸?”
“……”王羽汗颜。
这种比较方式显然不太科学,完全没考虑到战马,以及死守力保不失,与对攻的区别。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这话倒也有理,关羽一百招就落了下风,自己却和吕布大战了三百回合,看起来确实是自己更厉害一点。
嗯,只是看起来象……
而且,如果继续延伸思考的话,等下张飞若是再上去,再战不下吕布,那岂不是……
“三姓家奴休得猖狂,燕人张飞在此!”就在这时,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王羽耳边炸响,张飞挺起丈八蛇矛,冲上去了。
王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