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有些发懵的看着陌生的房间,布置奢华,只是房内充斥着莫名的气息。她晃晃脑袋,一片浑噩。跳下床,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她只觉得全身酸痛,仿佛被人拆了骨头似地!
房内有些昏暗,被厚重的落地帘挡住了耀眼的金色阳光。她咬着牙走进了浴室。
“啊……”她惊呼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被人发现。她这模样怎么能见人?泪水弥漫了眼眶,也模糊了那遍布全身的紫红色吻痕……
脑海中不断有画面闪过,速度越来越快,冲击着她的脑仁神经。婉宁痛苦的抱住脑袋蹲在地上。
“这是梦……这是梦……”她不断安慰自己。浑身发抖。
“啊……”婉宁惊叫一声,遽然睁开双眸,满眼惊恐之色。
她又做梦了。多久了,她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浴缸中的水已经冰凉,她拧开花洒,热水急喷而出。她拿起搓澡巾不断在身体各处胡乱的搓着,直至皮肤红的快要出血也丝毫感觉不到。
终于第一块肌肤被搓出血来的时候,她猛然醒悟。仰头任水冲刷着苍白尖瘦的脸颊,却不闭眼。
她抱着身子蹲在浴缸中,头陷入双臂。羸弱纤瘦的双肩不断的颤抖着。低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直至最后的嚎啕大哭。
电话响起的时候,婉宁正在用大毛巾擦拭湿发。
接起电话,是她的未婚夫周昊天。听起来很是焦急,电话一接通便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婉宁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平静的说没事,让他不要担心。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周昊天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她立即点头应下。他说公司里很忙,下班了去看她,她拒绝了。
她想起,好久没有去看看母亲了。
出门之前,打电话到相熟的花店定了母亲喜欢的白百合。稍作打扮,拿上黑边儿眼镜,想了想,打开抽屉换上了无框眼镜,轻薄优雅。取了车便出门了。
母亲的墓在郊外一个墓园。
婉宁车开到郊外的时候,天色有些阴郁。夏日里,有时候就是,说风便是雨。这阵子总是淅淅沥沥不断下着雨。这时马路上忽然有人走过来,看起来是想拦车。那架势要么你就从他身上压过去,要么,你就顺他的意停下,态度霸道极了!
微微蹙眉,婉宁在距离他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便停下了。那人见她停下车,便朝着她走过来。婉宁看了眼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一辆豪华宾利。
有时候,婉宁觉得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个恶小孩。譬如说现在……
脚下油门一踩,奥迪TT以极快的速度从男人身边飚过,顺带溅了那人一些水渍。谁让他做事那么强霸?
车开过去的那一瞬间,婉宁鬼使神差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被自己囧到了。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找个陌生人发泄……夏婉宁,你一定是疯了!她如是警告自己。
在母亲的墓前待了两个小时。天色愈发的暗下了。不过是下午五点钟,却如同晚上八九点一样的暗。估计不久就要下雨了。
跟母亲告了别,急忙跑回车上,出了墓园一路往回开。开了没多会儿,天又开始放亮了,乌云散了开去,但却开始下雨了。
她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没有离开?他就那么倚着车身,雨量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将他淋成落汤鸡!而他却显得毫不在乎,姿态那般慵懒,仿佛在享受日光浴的贵族般自在。
疯子!婉宁在心中这样评价道。却又无法将视线从那挺拔修长的身姿上移开。愈来愈近,这次他没有挡在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得到了她的教训变乖了?
奥迪再度无情的开了过去。
雨中男人额前的发落下挡住了眼眸,但削薄的唇微微翘起。他的手刚刚搭上门锁……
“刷……”奥迪倒了回来,停在他面前。
“你……需要载你一程么?”女子清脆的嗓音响起,略显紧张局促。
“多谢。”他礼貌的回了句,便倾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呃,你的车……”婉宁犹疑的看了他一眼,人走了,车就放这儿没事吗?好歹是辆宾利耶!
水滴顺着他略长的黑发滑下脸庞,弧线优美极了。他抽取几张餐巾纸微微擦拭了一下,道:“会有人来开的,你不用担心。”
嘎!她担心?关她什么事啊!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自负了吧!想着,婉宁忽然脚下一踩,车子迅速飚离现场。因为猝不及防,他猛地身体倾向前方。
本以为他会很狼狈,结果却令婉宁大失所望,他沉稳尔雅的说道:“嗯,车技不错。”
口吻很正经,但是那份戏谑却是实实在在的。婉宁不禁脸蛋燥热了下,她今天一定是疯了,才会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恢复一贯正常神情,婉宁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