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到湘北的军官,挑选一些精干的,到速成学堂去回炉一遍,至于那些士兵,现在正赶上川军与北军作战,就近充当补充兵,你看怎么样?”蔡锷问道。
“一切听从大帅吩咐。”前番陈渠珍那帮湘西军全部归到蔡锷治下,他们的待遇程潜也有所耳闻,手下的几千士兵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领过军晌,现在也算是为他们找到了条出路。
“你能理解最好,现在川军是四处作战,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也是危机重重。”蔡锷笑道,“与吴佩孚这一仗打得赢才好,打不赢,那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川军兵强马壮,只要指挥上不出现失误,不至于会引起大败,不过吴佩孚此人治军之术在民国当真少有,卑职以前和吴佩孚多有交锋,每每败北,大帅还得多加提防才是。”程潜道。
“不止是你,护国战争期间,我跟第三师的人也打过,确实是精锐之师,不比川军的几个老牌师差,再加上吴佩孚击败皖军,段合肥的一点家当大多都便宜了直军,现在吴佩孚民是财雄势大,装具纵然不如川军的德械师精良,却也不差多少。”
蔡锷点头,此时的吴佩孚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比起直军雄踞中原,掌控中央,川军还是颇有不如的。
下了岳阳楼,程潜赶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一下东西,不日便要赶往成都。
“爹,那个蔡将军,一点架子都没有呢,跟以往见的那些大官比,真是不一样。”程静笑道。
“你还说,刚才差点得罪了大帅,幸好大帅脾气好,要不然我都要挨训。”程潜唬着一张脸道,“你这性子也要改改了,以后多呆在家里,少出去给我闯祸。”
“知道了。”虽然挨了训,不过父亲能得到蔡锷的重用,程静还是挺高兴的。
“爹,出什么喜事了?”正好回家的程元看到程静挨批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由问道。
“刚才父亲在岳阳楼碰到四川的蔡督军了,给了爹一个师。”程静笑嘻嘻地道。
“真的?爹,那可太好了。”程元面色一喜。
“现在不审没谱的事,你们收拾好东西,跟我一起去成都,这件事不要到处宣扬,传出去不好。”程潜面色严肃地告诫,又向程元道,“你没在家好好呆着,出去做什么了?”
“川军用船运来了大批火炮,人拖马拉的,好不热闹,乖乖,看那架势,至少有上百门,都是75密厘的德式火炮,那场面,太壮观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呢,我还没见过么多的火炮,怪不得蔡督军统一了湘北之后,没把湘南当回事,四川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
说到这里,程元一脸兴奋。
“是吗?你们两个先回屋,我去看看。”程潜吩咐了声,朝程元指的方向赶去,看到那一尊尊火炮被马拖拽着运往火车站,那震撼的场面,就是他这个原湘军的领军人物,也久久无言,正如程元所说,川军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底蕴已经远非一般的省份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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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突突突机枪声在茂密的草丛间响起,一连串火舌打出去,面前的细小树枝顿时被密集的子弹扫平,麻雀,不知名的野鸟惊叫着四散飞走。
“卧倒!”营长王钟听到机枪的咆哮声面色大变,疾呼出声。不过已经晚了,机枪扫射的速度明显比这些第八师士兵来得更快。
一连串惨叫声响起,便有三十多人相继倒在了鄂军机枪的扫射之下。
“给我打!”自从第八师从攻克羊司楼重镇开始,一路攻无不克,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王钟眼睛血红一片,咬着牙道。
湘军作战战术比起老川军要差上许多,不过作战勇猛,与鄂军的交战中气势更为出众,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了他们的不足。不过这次王钟踢到了铁板,敌军的指挥官现到现在为止,表现得十分老练,如此一来,王钟这个营的缺点便显露无疑了。
“营座,对手给咱们咬住了。”刘光荣看到骤然遭伏,被压制住的敌人一脸兴奋地道。
“***,从羊司楼镇一路撵着咱们的屁股追过来,也该给他们点教训了,不然还以为咱们鄂军无人。”
“少废话,刘光荣,你带一个连泅过东边那条河,去抄川军的后路,张康,让下面把手榴弹都给准备好,呆会对面的川军便要发动反攻了,要是顶不住,咱们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于学忠解开自己的风纪扣,他在鄂军第四混成旅卢金山手底下当个营长,从羊司楼镇开始,便一路吃败仗,溃退到汀泗桥才止住。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他还没这样憋屈过,卯足了劲要从对面的川军身上找回一点面子。
这帮由湘军改过来的第8师士兵也算久经战阵,经过最初的伏击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子弹一股恼地向鄂军泼洒过来。
“妈的,川军的火力还真是猛!”一个鄂军士兵脑袋一缩,摸了一下头顶帽子上的破洞,心有余悸,方才川军遭袭,于学忠抽调了一个连抄川军后路,使得原占据优势的兵力反而要比对面的第八师逊色一些。
湘西人勇武彪悍,打起仗来不要命,一泼泼的反击如同潮水般涌来。
“趴下!”
“轰!”手榴弹炸出的火球瞬间带走三四人的性命。
“快,手榴弹都给我砸出去!”
于学忠也没想到对面这帮第八师的发起狠来,进攻这么猛,这个时候于学忠的先见之明便体现出来了。
随着鄂军不要钱一般朝敌军砸了过去,双方各自死伤三四十人,总算打退了敌军。
呯呯呯
双方大战正酣,一个连的鄂军出现在王钟营的侧后翼,对这场营一级规模的交战划下了句号,不过鄂军虽然取得了胜利,面对王钟这群士兵的悍勇,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在宜昌被攻限,刘跃龙,卢金三两个混成旅一路溃退,于学忠能取得毙敌上百的战绩,已经十分的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