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了?!夫人不是前几日才进宫吗?而且?”,而且您当时还一脸不悦,锦枝强压下心底的狐疑,疑惑地问道。
在她的印象里,每一次魏夫人过来,自家主子都会不高兴一阵子,主子其实内心是不想让夫人进宫的,可是为什么这一次?
“我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皇后颤抖着双手,试图拿起茶杯,可是发现两只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稳,于是又连忙放下,原本想要心里镇定几分,可发现怎么都做不到,心里一股邪火上来,冲锦枝吼道。
锦枝闻言,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主子,您别生气,锦枝这就去,您别慌!”,锦枝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主子不会这样慌乱,所以,她连忙上前劝道,说罢,然后就转身,匆匆告退了。
随着天花在京城里大肆蔓延,齐弘烨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下旨调查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皇后在凤仪宫更是如坐针毡,这事要是让皇上查到了,这可就是谋害皇嗣的罪名。
别说皇上一早就对魏家有所忌惮,就算是不忌惮,皇上知道了,也必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魏家怎么样,管不了那么多,可这事关她的地位,母亲,这一次,您真是害苦了女儿。
……
随着病情蔓延,皇上派章太医率领太医院的众太医,日夜轮守,务必要极力挽救这些孩童,可是,章太医用传统的治疗方法,丝毫不起作用,章太医心急如焚,治好来向皇上汇报情况。
“皇上,京城染上天花的孩童越来越多,如果不赶紧治疗,只怕这些孩童很快就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章太医在御书房,脸上含着隐隐愧色,不得已,向皇上禀报。
“什么?!”,齐弘烨听罢,一脸震惊,不过,想来也是,天花这种烈性传染病,凶险至极,死亡率极高,治不好,也实在没办法。
“那怎么办?!难道要朕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孩童全部……”,齐弘烨说道最后,忽然说不下去了,一想到那最坏的结果,他就心烦意乱,忍不住一拳砸在御案上,震得御案上的茶盏叮叮咣咣作响。
章太医跪在下头,脑门儿直冒汗,在心里思索了良久,还是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在心里徘徊良久的方法。
“皇……皇上,上一次……,惠婉仪给大皇子治疗的时候,用的方法实在精妙,比现有的方法有效很多,如果……有惠婉仪……”,章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弘烨打断了。
“不行!绝对不行!”,齐弘烨一听章太医这样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让她出宫,去治疗那么多集中的天花病人,万一她病倒了怎么办,再说了,她一个弱女子,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能落到她的肩膀上,想到她那因照顾瑞儿而更加瘦弱的身子,心里忍不住滑过一丝心疼。
“皇……皇上,可是,以现有的方法,很难起到有效的作用,微臣实在是,无力回天啊”,章太医有些不死心,毕竟,那么多个孩童,都命悬一线啊,他总要尽力争取一番。
“那也不行,惠婉仪只是一届深宫妇人,如何能出宫随便抛头露面,再说了,宫里也还有大公主和大皇子,若是不小心将天花病毒带进宫来怎么办?!”,齐弘烨脑子一乱,胡乱扯了个理由,不过,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一向爱民如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老百姓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于是,只好又重新说。
“咳咳!不如这样吧,让惠婉仪把方法教给你,你带着太医院,尽快给朕治好那些病人”,齐弘烨道。
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如果这个方法不行,他也绝对不会让董如怡一个一个去治疗那些孩童,毕竟,这个方法不现实,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不该承受那些。
齐弘烨刚说罢,章太医就在下边忙着叩头谢恩了。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皇上当真是爱民如子,臣替那些老百姓,谢皇上的恩典了”,章太医感激地说道。
他原本也没想到让惠婉仪亲自过去,她一个深宫妇人,皇上的妃嫔,根本不可能随便抛头露面,但是,惠婉仪实在聪慧,那样的方法,他学也学不会,眼看那么多孩子命悬一线,他治好拼着老脸,为他们争取一把,没想到成功了,感谢老天,感谢皇恩浩荡。
董如怡知道了这个事情时,也是章太医上门求教,她才知道的。
董如怡一开始也多多少少听说了宫外的事情,但她一介女流,实在不好意思插手,再说了她又不是观音菩萨,不可能普救众生,所以,也没怎么花大心思理会,如今,人家既然求上门了,又是皇上授意的,她自然乐意倾囊相授,毕竟,那么多条小生命,上天尚有好生之德。
董如怡将药方,针管的图纸,以及使用方法,全部都教给章太医了。
“章太医,上一次静脉的位置,我已经交给你了,以章太医的医术,想必找到静脉丝毫不难,所以,我也就不再赘述了,您还有哪里不明白的?!”,董如怡微笑着问道。
“惠婉仪,这些东西,当真是精妙之极,您能有如此学识和见识,老臣打心眼里佩服,老臣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一定将天花给治好”,章太医敬佩无比地看着端坐在一旁的惠婉仪,恭敬又敬佩地说道。
心里还不断叹息: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以这些药方来看,惠婉仪的医术,比他而言,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章太医过奖了,其实,这个方法,依据每个人的体质,效用也不同的,只是比普通的药方治愈的几率大一些罢了”,董如怡将实话实说,确实是这样的。
“惠婉仪谦虚了,只是,老臣斗胆问一句,您是怎么想到这样奇特的方法的,老臣很是感兴趣,本朝并没有这样的先例”,章太医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