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清在病人的下腹部一刀下去,皮肤整齐划开,腹壁组织纷纷向两边裂开,皮下出血渐渐冒出,肖之清命令道:“止血!止血!”墨丹的手很迅速地一次次伸来,止血钳一把把递上去,一个个出血点被控制住了。
肖之清对墨丹说,手术其实就是一门艺术,艺术是需要造诣的,这造诣靠的是一往无前的精神和巧劲。墨丹点头认同。
葡萄胎刮宫术不算什么大手术,一般初级医生就可以操作,墨丹做过好几个了,
可是今天来的病人却是肖医生亲自掌刀,墨丹不知这是何故,她做术前准备工作时颇感意外。
在准备手术的当儿,李丽忍不住悄声告诉她,患者是市里主管医药教育的副市长的儿媳妇,据说这孩子不是副市长儿子的,可副市长给肖医生打来电话,要他亲自主刀。
“报应!”
墨丹没明白李丽的意思,只顾得上埋头准备。
病人停经俩月,谁知又有流血,肖医生一听觉得不妙,检查诊断为葡萄胎。
葡萄胎手术最要紧是刮得干净,如果没刮净就有可能流血、复发或者变成恶性葡萄胎。由于葡萄胎长满了宫腔,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却并非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好的。宫腔内看不到,全凭医生手感和经验。
随着肖医生的手灵巧旋转,一串串葡萄样的珠粒被刮了下来,很快便是半桶。
“最后的清宫是关键,刮浅了不彻底,刮深了肌层出血多。”肖之清对认真得近乎虔诚的李丽说。
随着负压机的轰鸣,血、绒毛一齐被吸入了瓶里。刮宫壁的时候,病人叫喊起来,墨丹和李丽一边站一个,将病人的双腿摁住不让她挣扎,以免影响底下肖医生的手术操作。
墨丹安慰病人:“快了,快了,一会儿就好。”
李丽也说:“再坚持一会会,一会会。”
病人躺在妇科台上,两腿成人字形搁在两边的托架上,本也没法多动,听了两个小医生柔声柔气的话,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两手便死死抓住两位小医生的手。
随着葡萄胎的清出,病人隆起的肚子渐渐回缩了下去。
墨丹这才有空仔细看看患者。
这是一个漂亮且单纯的女子。只听她问:“如果不同的精液混在一起,会不会不合,长葡萄胎?”
肖医生一听瞪了她一眼,制止她再说下去。
墨丹和李丽听得面颊绯红,她们的脸被大口罩遮着,从她们的站姿里我看出了她们的不自然。
突然,墨丹发现肖医生用的纱布越来越多,吸出的东西越来越红,他的动作也快速而紧张起来。
“通知输血!”
墨丹听言赶紧走出手术室。血是早就配好的,很快就给病人输上了。这时出血很凶,要做纱布填塞,她又递上更多的无菌纱布。
这时,病人有些胡言乱语,渐渐不说话了。李丽把着她的脉搏,墨丹时不时听听心跳,又传达肖医生的医嘱,上止血药。一大包纱布都填进去,塞满了宫腔,血不那么汹涌了,血压也渐趋平稳。
清理手术室,病人被送回病房,对病人的重点观测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墨丹又开始忙病房的事了。
肖之清有些疲惫,站起身来伸伸腰,然后换洗一番去了特色整形科。
他刚坐定,来了一个姑娘。
他不是看见了她,而是嗅到了她。一股特别的香水味把他敏感的嗅觉神经刺激了一下,他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