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延昭的话梅之言,温仲舒的心性顿时洒脱了几分,这也难怪,他本就与那些读书玩乐之人不是一种心境,如今被前者两句话解开了心结,自然也不与取笑他的人一般见识了。
穿过廊道,温仲舒在一间屋舍前停下,叩门之后,屋中是张浩的声音传来。
“学生温秉阳见过张师。”
“秉阳啊,进来吧”,待见到他身后跟着的杨延昭,不禁笑道,“延昭也来了,原来你二人早就相识了。”。。
“见过张师”,杨延昭行了一礼,“我与秉阳兄昨日相遇,却是一见如故,也多亏了秉阳兄,学生才能寻得张师的住处。”
“怪不得,昨日老夫还纳闷,我那府邸处在深街小巷,你是怎么打听到的,原来是秉阳带路。”
张师的话语很是亲切,言谈之中,似乎与温仲舒的关系还算不错。
见此情形,杨延昭不禁暗叹,看来温仲舒肯定是有学识的,张师作为鬼谷后人,能得他另眼相看之人绝对不是平庸之辈。
或许,这场结交是碰到运起了。
又说了几句,温仲舒与两人道了别回书舍看书去了,而张师则是带着杨延昭往书院的后方走去。。。
越往里走,眼中绿色却也是越多,似乎没有受到萧瑟的秋寒之气,这些她说不上名儿来的植物仍是清脆一片。
一方碧水小塘,塘边,一间简陋小屋临水而居。
还未走到屋子前,张师便笑了出来,“平泽,赶紧来看看我的新弟子,绝对不是你那相州来的韩家小儿所能比及的!”
听着言语,似乎有着间隙?
杨延昭心中有些疑惑,须臾,便听到屋中也传来爽朗的笑声,“你这张虞和,老夫收了个得意门生你就眼红至今,每年去各地遍访良才,可到最后不都是徒劳而返,今日儿又来自取其辱了?”
对方的话丝毫没有让张浩生出愠色,继续笑着道,“说了大话可是会被闪掉舌头的!”
谈话间,杨延昭已经随着他走到了小屋前,因不知屋中所住是何人,所以也不敢冒然进入,反而是张浩对他迫不及待的招着手,“愣住作何,还不进来,让这老家伙输的心服口服!”
应声进入小屋,一股清香迎面扑来,屋内一张桌上摆着正小火煮着茶水的明炉,炉子的不远处摆着个轻烟散舞的瑞脑消金兽。
几张木椅,一张书案,书案之后,穿着褐色长袍,花白的头发盘髻的老者正左手提着宽大的衣袖,头都未抬的在书案上写着。
张师熟络的拿起已被煮开的茶水倒了一杯,轻酌了半口,“平泽,你在写什么,倒是抬眼看看,是不是心虚了?”
“你这老匹夫当真是无趣,本想写副字来却被你给胡搅蛮缠没了兴致,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带来了何方神圣!”
说着,将手中的笔放下,抬起头来,杨延昭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圆胖的脸,拇指甲般短粗的眉头也是白了大半,猛的看上去,与市井中所见的邻家老者倒是并无差异。
但眼前之人并非无事晒着太阳,走街串巷的寻常老头儿,因为他在睢阳书院之中,在睢阳书院的最深处。
那毫无疑问,自然是山长,狄青,狄平泽了。
“看卖相似乎有些顺眼。”
狄青慢慢的吐了一句,杨延昭则是弯身行了一礼,“学生杨璟见过山长。”
这句话说话,杨延昭突然感觉身上被一道穿透内心的气息所笼罩,耳中也传来了狄青惊讶的声音,“杨璟,可是杨业家的小儿?”
虽然已被逐出家门,但生父养母却是改变不得,杨延昭虽点头应道,“正是学生。”
“如此说来,倒是个好苗子,也怪不得你这个张虞和能兴奋如此。”
“那是当然,月底的搂之会就走着瞧了。”
张浩语中故作不满的说了一句,后者听了放声笑了出来,“看你这副德行,别以为找了此子就能得了光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在说了,老夫可说过让他进睢阳书院了?”
此言一出,杨延昭心顿时惊起,张浩却不以为意的给手中的杯盏添了些茶水,慢悠悠的道,“论天下爱才之士,你狄平泽若是居于第二,怕是没人敢做那第一,既然你不收他,那我回去慢慢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