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府,内院,潘影正陪着娘亲在说着家常,但却一个劲儿的往外探着身子,见女儿如此,那潘闻氏不禁笑着问起缘由。
潘影则是红着脸不语,但是从那眉宇间生出的喜色,身为过来人,潘闻氏哪能不她心中想着何事?
“你这丫头,这般的痴笑,是不是想小郎君了?到底喜欢了那家公子,说出来让娘知晓知晓。”
“娘亲,您又取笑女儿……”。。
潘影娇羞的应着,那副扭捏的模样倒是极为惹人怜爱,让潘闻氏不禁伸手在她头上轻戳了几下,“你这傻妮子,还与娘卖关子,你爹去了北边,府中的事由娘来做主,若是个好人家,娘也能点头把亲事定下来。”
“当真?”
闻言潘影急切的抬起了头,见潘闻氏脸上笑意不减,忙又低下头,手捏着衣角,“女儿也只是见过他几次,可是娘你知道么?他的诗词却是扣人心肠。
这该是怎样得一个人,才能写出‘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那般一心报国,却终不得的酸楚?
后来,他变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心境恬然,更有‘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的清孤高傲……”。。
断断续续的说着,潘影的脸上全是小女人的幸福之态,那潘闻氏一直是笑着倾听,待她说完,才一语点破道,“蓁儿说得可是新科状元郎?”
再显羞涩的点了点头,声音微不可闻,“女儿起初只是觉得看不透他,只是有些好奇,可如今却……”
“娘也听说了,这状元郎一表人才,也不怪蓁儿惦记着他。”
被潘闻氏这一打趣,潘影立马霞飞双颊,“娘亲,你又来了……”
母女俩正说着,房门口,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却是潘影的侍女。
见到小丫鬟躲闪的模样,再看了看已心不在焉的潘影,潘闻氏不由得摇头苦笑,“女大不由娘了,你这丫头,心都不在娘这了,还留在此处作何?”
吐了吐舌头,潘影弯身一礼,便匆匆的往外走去。
“柳儿,怎么样了?”
抓着小丫鬟的衣袖,潘影连忙问着,后者笑着道,“来了,小姐,大公子将状元郎请来了,此刻正在府里的凉亭中摆宴。”
“他来了!”
潘影的心顿时乱跳起来,急忙往外走,欢喜之后忙伸手整着衣衫,“柳儿,你看我的样子行么?”
见小姐露出少见的慌不知所措的模样,小丫鬟不禁偷笑了起来,“很好呀,柳儿觉得小姐是天底下最美的,状元郎看了可是要迈不动步子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
说罢又理了理长发,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清风荡起粼粼碧波,塘中睡莲还未吐花,但也凭增了清新之意,睡莲之下,几条小鱼儿不时的探出头来,欢悦的吐着水泡儿。
“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饮着杯中美酒,李至不禁叹声道,潘美虽是武将出身,但是府中却极为清净雅致,怎能不生出几分感慨?
“呵呵,元沛兄,鱼因水而乐,我等,有美酒在手,今日当为之而乐才是!”
潘集举杯笑着道,韩国华等人自然举杯回应,“文凤兄说的极是,此情此景,当饮一杯。”
杨延昭也随众的举杯饮酒,只是他的眉间还有丝不展,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潘集是为何要主动与自己交好?
难不成是赵德昭的缘由?
身在皇城,便不得不多想些,但仔细思索之后,又觉得不妥,既然那夜已经挑明,赵德昭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引人注目之事。
正在胡思乱想着,鼻尖一丝清香传来,抬起首,却见有过数面之缘的少女,今日,她依旧是红裳随风轻摇,映着吹弹可破的白皙脸蛋,倒也是绝色佳人。
“奴家见过诸位公子。”
轻轻施了一礼,那潘集接声介绍道,“让诸位见笑了,这是舍妹,平日里多景仰才学之士,想来是听了府中下人所说,便莽撞而来了。”
潘集略自谦的话语引来潘影羞赧的低首,而李至等人则是见了佳人,又故作正人君子来忙忙连连摇收,口中说着无妨。
又是微微一礼,潘影往潘集的左侧空位走去,柳儿早已经取来了木椅和杯盏之物。
欠身坐下,邻手边,却是她所思之人,心不觉中又跳快了几分。
正在低首的杨延昭突然觉得清香扑鼻来,抬起手,却见潘影端着酒杯对他举着,“几日前,杨公子出手相救,奴家还未说谢,姑且以这杯水酒来表示心中谢意。”
说罢,便饮完杯中酒,李至几人皆是挤眉弄眼,似乎很想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