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耳边略过徐徐的风,将那很淡、又裹挟着若有似无气声的两个字,送至她耳边。
挠人心扉的低磁声调,本就是世间难有的妄想。
像是贴耳呢喃,染红了瓷白的耳垂。
有些恍惚。
又像是错觉。
沈周懿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姐姐。
与第一次医院天台时候的笑谈不同,此时此刻的这一声,恰如其分地,蔓延出一丝不逾越的安抚,也莫名给了一种恍若情人间拉扯的臆想空间。
沈周懿没来由得,心头一震。
她回过头。
发现裴谨行已经来至她面前,以她视角,正对着他修长脖颈的喉结,两秒后,他弯下腰。
黑泠泠又漂亮的眸子霎时间让周遭万物逊色,双目相对的时候,他眼尾漾了漾,黑睫根根分明的落入他瞳孔倒影。
骨节细长,指腹微凉的手,扣在了她的后脑。
蓦地,往他那边一收。
沈周懿额头猝不及防抵在他肩膀上。
他还弯着腰,配合着她的身高。
愣神时。
他的声音懒淡间又抚人心:“姐姐,不委屈。”
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她觉得,她那半边身子都像是被打了麻醉剂。
感官尽失。
等沈周懿回神时。
裴谨行已经松开了她,独自迈着长腿去往画廊,背影沐浴在清灰的阴影中。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幻觉,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沈周懿抬手摸了摸额头,那块儿温热着。
过了许久。
沈周懿才又贴了贴脸颊,隐隐发烫:“小男孩儿,都这么会吗……”
其实她并不在乎沈家对她如何。
倒是他,为她境遇怜惜,从而哄了一下她——
是哄吧?
有点儿……
小意外。
还以为裴谨行其实是一个我行我素,情感淡薄,并且不善与人交际的人,可是刚刚的事情,明摆着,他其实……很会拨着人的心理防御线,攻克堡垒。
他——人好像很不错?
一直以来,也的确算挺乖的。
*
*
一整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