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不以为然,继续往后靠去。
后背终于贴到了椅背上。
薛怀刃这时却直起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这倒是你失算了。”
太微听他口气古怪,脸色微变:“哦?难道你派人去查了他的行踪?”
薛怀刃冷笑了声:“怎么,还不许我查了?”
太微从他话里听出了酸味,只觉好玩:“这般说来,你方才问的那句话,不单单只是……”
“他很快就会出现在京城。”
薛怀刃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不来便罢,他既来了,想必会去靖宁伯府见一见他的未婚妻。”
说到“未婚妻”三个字,空气里的醋味明显更重了。
太微憋着笑,生怕笑出声音来再惊动外头的无邪和斩厄:“他若真来了倒是省事,当场便将婚事退了即可。”
可说完笑罢,她忽然觉得不对。
薛怀刃的话没有错。
慕容舒往日远在洛邑便算了,如今真到了京城,身为靖宁伯府的未来姑爷,上门拜访一下长辈总是要的。
但太微的记忆里,并没有过这样的事。
直至退婚,她都没有见过慕容舒。
慕容舒住到洛邑以后,也从未来过祁家。
因此不但她没有见过他,祁家旁的人亦不曾见过。
他那个时候,并没有来过京城——
事情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她所掌握的那些未来,在三娘死后,偏差得更多了。
太微面上笑意渐渐淡去。
慕容舒此番入京,为的是什么?
慕容四爷,又是否同他一道来了京城?
难道是洛邑不行了吗?
如今的大昭天下,同襄国时大为不同,一切都难说。倘若慕容氏失去了洛邑的掌控权,那局势又该变动了。
她爹如今是红人,多多少少算块肉。
她和慕容舒的婚约,保不齐没有她想得那般容易退。
再说她爹,嘴上说着要留她继承家业,可主意、打算、准备……皆离成事还差着一截。他的打算,是随时随地可以更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