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夏湘仰着小脸儿,骄傲地从他身边儿经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却扔下一句:“收拾干净厨房后,带着铁锅来见我!”
周玉年瞠目结舌。
方才是谁说的,君子远庖厨?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我这君子就成了三等仆妇,被吩咐着洒扫厨房了?
可他还是依了夏湘的话,老老实实收拾厨房去了,因为,只是擦肩而过,那盘子里的东西便让周玉年馋的不善。
以多年吃货的经验看来,那盘东西,必定十分可口。
等周玉年风风火火赶到夏湘的小院儿时,远远就嗅到了诱人的香味儿,听到两个丫鬟和乳娘啧啧不休的赞叹声。
迈过月门,触眼所及的场景让周玉年十分愤怒。
知了还在拼命嘶吼,将初夏的炎热气氛渲染的异常浓重。夏湘并着两个丫鬟和乳娘,坐在石桌旁,围成一圈儿,每人手中拿着个鸡蛋汉堡,顾不上暑热油热,吃的欢天喜地。
周玉年一把将铁锅扔到吊床上。
一丝风也无,吊床受了力,被迫在炎炎烈日下摇摆起来,显得慵懒又无奈。
“咳咳!”周玉年负手站在石桌旁,轻咳了两声,坦然地接受了乳娘和两个丫鬟的横眉冷对,却也不以为忤……几日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夏湘眯眼笑着:“先生快来尝尝,刚好凉了些,可以入口了。”说着,她又递给周玉年一张干净的桑皮纸,用来垫手。
可以入口了?难道方才热的下不去口?可你们老老小小四个女人似乎老早就开始下口了啊。
一应怨念在接到桑皮纸的刹那消散殆尽。周玉年抓起一个鸡蛋汉堡,深深嗅了嗅,不由心情激荡起来。这味道十分特殊,这东西,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所有一切显得这样新鲜、神秘而诱人。
他的眼中,品尝美味是人生最为重要的经历。
所以,当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后,他忽然觉得,这样美妙的味道,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口、两口、三口……越吃越急,周玉年连着吃了五个鸡蛋汉堡之后,打了个响嗝儿,准备去抓第六个。
夏湘蓦地拦下他的手。
“先生,再吃就撑着了。”夏湘看着盘子里硕果仅存的一个鸡蛋汉堡,心悸于周玉年的战斗力。
周玉年惊愕地望着夏湘,眸子里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委屈、渴望、不甘、赞叹……最后,他讷讷地说了句:“大小姐,遑论如何,那锅……是我弄来地!”
隐含的意思很明显,我费了如此大心力,多吃两个怎么就不可以?
恰此时,月门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来人只一个,夏湘自是猜到了来者是谁。
她眯眼一笑,伸手将最后一个鸡蛋汉堡护在跟前,朗声说道:“这个是要留给父亲大人的!”